虽然他不是相关领域专家,但他可以断定那是只黑猩猩,种非洲灵长类动物。他花更长时间来辨认第二只生物,它体形更小,半掩半露。
拉斐尔·卡斯特罗胸腹之内蜷着只黑猩猩,它拢起臂弯里抱着只棕色小熊崽。它们神色安详,如在梦中。
玛丽亚·卡斯特罗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小熊身上。所以,她丈夫曾经这样活着?欧塞比奥静默无言,唯有凝视。他注意到黑猩猩明亮洁净脸庞和厚实发亮皮毛。它很年轻,他想。
她平静地说:“心有两种选择:关闭或者开启。告诉你故事并不全是真话。才是那
茎。”她说。
他抓起拉斐尔·卡斯特罗健硕阴茎。从外观上看,阴茎体和龟头切正常。没有佩罗尼式病,没有湿疣,没有鲍恩样丘疹病。他决定切开两条海绵体中条。海绵体是海绵状狭长腔体,它们充血膨胀,曾经带给这对夫妇无上快乐。他把阴茎纵向划开,刀尖穿透包皮,刺入龟头。解剖刀再次意外地触到硬物。他放下刀,用拇指把切口掰开,其余手指从阴茎背面往前推,里面硬物顺势而出。那东西分两段:木质、光滑、圆柱形,侧面有孔。
“啊!”玛丽亚·卡斯特罗说,“他那支美妙笛子。”
农夫笛子另外两段藏在另条海绵体里。欧塞比奥是个做事井井有条人,他把笛子拼回原样,递还给老妇。她把它凑到唇边,清脆笛声飘荡在空气里。
“他笛子吹得特别好,就像家里养只金丝雀。”她说。
她把笛子放在解剖台上,紧贴丈夫尸身。
玛丽亚·卡斯特罗指挥着欧塞比奥解剖刀。她在这里提示句,在那里摇下头,对拉斐尔·卡斯特罗身体结构如指掌。这是他最轻松次解剖,只用到把刀,甚至对头部也不例外。她看上去更关心身体边缘手臂和头颈,而把胸腹留到最后。
左手无名指里松松地塞着羽绒,右手中指也样,而双手食指里都是血,鲜红血——这是他在这具尸体里见到唯血迹。其他手指里都填满泥土。右手手掌里有只牡蛎壳,左掌里是小本日历上撕下几页纸。手臂里物品琳琅满目。他从中取出把榔头、把钳子、支长刀、个苹果、团泥土、把麦穗、三个鸡蛋、只腌鳕鱼、副刀叉。拉斐尔·卡斯特罗脑袋里空间更大。他在里面找到方红布;件手工木制小玩具——匹马和架马车,车轮可以转动;面随身携带镜子;更多羽绒;个染成赭黄色木制小玩意儿,玛丽亚·卡斯特罗也说不清是什;支蜡烛;绺深色长发;还有三张扑克牌。他在两只眼睛里各发现枚骰子,在视网膜位置有片干枯花瓣。脖子里有三只鸡爪,还有干树叶和树枝——看起来像是引火用。舌头里全是灰,只有舌尖里填着蜂蜜。
最终回到胸部和腹部。年迈妻子点点头,但此刻她显得格外忐忑。尸检已经接近尾声,欧塞比奥终于切下他原计划第刀:从双肩到胸骨再到腹腔Y形切口。他小心翼翼地切开皮肤,几乎没有划破皮下脂肪。由于此前他已在骨盆带上划刀,现在胸腔和腹腔览无余。
他听见她倒吸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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