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弯下腰，麦尔曼看到他
脸，看到他双眼，心几乎沉到谷底。
“别再装傻
，麦尔曼，你已经露马脚。”医学系学生夏妮熟悉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三天前来这儿时，这张桌子旁边扶手椅里坐着
位阁下，斗篷用麝鼠毛皮镶边。当时他在喝酒，而你从不招待任何人——除最好朋友。他挑逗，厚颜无耻地劝去三只铃铛酒馆跳舞，还对动手动脚。打开他手，记得吗？然后你说：‘放过她吧，里恩斯阁下，别吓唬她，得跟这些学生搞好关系，才能继续做生意。’然后你们两个都笑，你，还有脸上有烫伤里恩斯阁下。所以别再装傻，你面对人比你聪明得多。趁他现在还算客气，赶紧开口吧。”
哦，原来是你这自大学生，江湖骗子心想。你这背信弃义小人，你这红头发骚货，会找到你，让你付出代价……但得先想办法脱身。
“什
里恩斯？”他连叫带扭，徒劳地想要挣脱踩在胸口脚，“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来这儿人什样都有，怎可能……”
白发男人凑得更近，从另只靴子里缓缓抽出匕首，踩住老骗子胸口脚又加些力气。
？因为这事没看起来那简单，尊敬阁下。你不用具体解释，们应付得来。但你得付钱。开价两百克朗。只要同意，这个不算你朋友家伙就死定；如果不同意，你就另请高明吧。”
散发着霉臭和酸酒味地窖里，沉默突然降临。只蟑螂轻快地挪动肢体，跑过泥泞地面。弗莱维厄斯·米舍莱迅疾无比地动动脚，嘎吱声踩扁它——他几乎没挪动位置，表情更是毫无变化。
“同意，”里恩斯说，“酬劳是两百克朗。走吧。”
十四岁就成为职业杀手托布兰科·米舍莱没露出内心惊讶，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下。他本以为对方会砍到百二十克朗，最多只会出百五十。他突然确定件事：对于这份工作里隐藏麻烦来说，他开价还是太低。
江湖骗子麦尔曼在自己房间地板上苏醒过来。他躺在地上，被人五花大绑，后脑勺痛得要命，于是他想起自己摔倒时，脑袋撞到门框上。被打中太阳穴也很痛，但他没法动弹，因为只穿着长靴脚无情而沉重地踩着他胸口。老骗子眯起眼睛，皱起脸往上看。靴子属于个身材高大、发色雪白男子。麦尔曼看不见他脸——那张脸藏在桌上提灯无法照到黑暗里。
“麦尔曼，”他平静地说，“信不信随你便，但你再不告诉里恩斯在哪儿……再不说出怎跟他联系……就把你片片地喂给河里鳗鱼，从耳朵开始。”
白发男人声音
“饶命……”他呻吟道，“饶吧，向诸神发誓……会给你钱……所有钱都给你……带你去藏钱地方……”
“麦尔曼，里恩斯在哪儿？”
江湖骗子听到声音，顿时发起抖来。他不是个胆小鬼：在这世上，他怕东西并不多。但这白发男人声音包含他畏惧切，甚至还有超出。
恐惧在五脏六腑中蔓延，仿佛是只活生生虫子，他好不容易才将其压下。
“啊？”麦尔曼装出吃惊样子，“什？谁？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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