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从第次听见这名字起,就从心底憎恨它。这名字不仅滑稽,而且俗气得要命。如果定要刻板地遵守习俗,把你丈夫姓名加在你头上,那真是又野蛮又卑鄙。”
“那埃克霍夫呢?埃克霍夫好些吗?父亲叫埃克霍夫。”
“啊,你瞧呀!埃克霍夫就完全不同!甚至有过位杰出演员也叫埃克霍夫。埃克霍夫还不错。——你只提到你父亲名字,那你母亲呢……”
“嗯,还小时候,母亲就去世。”
“啊。——可以请求你再讲些关于你自己事给听吗?如果你疲倦,就不必。那你歇会儿,让像上次样,继续聊聊巴黎吧。不过,说得非常轻,是,要是你低低地耳语,那只会使切格外美丽……你生在不来梅吗?”他问这问题时几乎轻得没有声音,还带着意味深长敬畏表情,仿佛不来梅是个举世无双城市,隐藏着无法形容奇迹和不可告人美妙,出生在那儿,就具有天赋神秘高贵似。
个怪人,个非常特别怪人!科勒特扬夫人有时会想起他,因为她有很多闲工夫去想。不知是换空气效果开始失灵呢,还是受到某种肯定有害影响:她健康恶化,气管状况点都不理想,她感到虚弱、疲惫、食欲不振,还时常发烧。列昂德医生叮嘱她要休息、安静和当心。所以除非要躺在床上,她就在史巴兹夫人陪伴下,不声不响地静坐着,膝头上放着针线活,但不去动它,只是东想西想。
是,他引起她思索,这位古怪史平奈尔先生。说也奇怪,倒不定是去想他,而是更多地去想自己。不知怎,他在她内心里唤起种对自己命运罕有好奇心,而她从来还没有过这种好奇心哩。有天闲谈时,他曾向她表示:
“咳,女人们真是种难解谜……这道理虽不新奇,但你老是会为此感到诧异。喏,有位美人,位仙子,位如花如玉人儿,位神话梦境中人物。她干是什呢?她去嫁给个市集上卖艺大力士,或者什屠夫徒弟。她吊住他胳膊走来,甚至还把脑袋儿倚在他肩上,恶作剧似微笑,四下里探望,仿佛要表示:‘好吧,你们就为这事去伤脑筋吧!’——于是们就伤起脑筋来!”
这话引得科勒特扬夫人反复思索。
又有天,史巴兹夫人颇为惊讶地发觉,他们两人中间进行下面段对话:
“可不是吗!”她不由自主地说。“是不来梅人。”
“有次去过那儿。”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天啊,你也去过那儿
“请问夫人——恐怕问得太冒昧——你叫什,你名字究竟是什?”
“姓科勒特扬呀,史平奈尔先生!”
“嗯——那是知道。或者不如说,否认这点。意思当然是指你自己姓名,你闺名。说公道话,夫人,你不得不承认,谁要叫你‘科勒特扬夫人’,就该挨顿鞭子。”
她打心底里笑出来,弄得那蓝色小血管在眉弯上令人焦急地明显凸出来,给她娇嫩妩媚脸蛋儿带来吃力和郁闷表情,使人深为不安。
“咳!那怎可以呢,史平奈尔先生!鞭子?难道‘科勒特扬’这名字对你说来,是那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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