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愕然地回头,看着从雾气里出现那名日军,他拿着支跟他样长三八式步枪,向们鞠个躬,介乎于友好和羞涩之间微笑。那货应该是从丛林里钻出来,手提着砍山刀,身上衣服也被荆棘藤蔓撕开——们瞪着他,们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他微笑着叨咕:“缅甸人,朋友。德钦人,掸族人,克钦人,朋友。英国人,中国人,美国人,敌人。”
们没人听得懂日语,只能傻呵呵地瞪着他,而那位显然也不会说缅语,他已经先入为主地把们当作缅甸反英武装,于是又鞠个躬,并丝毫不带戒心地打算从们中间通过,他甚至又哈哈腰希望们让让。
缅甸人反英反上百年,日军嚷着解放缅甸进入缅甸,于是缅甸人连带着把中美英同盟块反,几月后他们开始反抗继英国之后侵占他们国土日本人。
现在们这副尊容被他当作友军,因为看上去们在打劫美国飞机,
于是们沉默。过会康丫挠挠头,“有锹没?”
不辣很奇怪康丫怎要那玩意儿,“衣服,枪,哪个都比锹要紧啊。要锹做子?”
康丫瞪眼,“埋他啊!”
们瞪着他,因为这个不算自私建议竟然来自向只顾自己需要康丫。
用手刨坑是不可能,们最后能做是把二十多具尸体在林边排开,用拆下树枝遮盖。
们从残骸里把那位奄奄息美国飞行员搬出来,们尽可能缓解他痛苦,因为他曾平等地对待过们,郝兽医尽切能力救护,可惜只能是些徒手急救。
美国人混浊眼睛终于清亮会儿,看看簇拥在他身周们,又看看雾浊浊天空。
“去打仗啊。他妈你们。”他说,然后就死。们愣着。
迷龙疑惑地问:“他叨咕啥?”
“他妈你们,去打仗啊。”说。
这场进军更像溃败,在不知其然之中们已经折损近半。死安详,活着倒茫然。们听康丫建议简单地料理死者后事,无论中国人还是美国人都是样,他们注定无名无姓地在异国土地上埋葬。
忙完这件事迷龙开始尝试着从飞机上找下根撬棍。阿译拿着支从飞行员身上找到自卫手枪,和块在地上画地图。那帮家伙在用铁片分解从飞机上搬下来帆布,想为自己找点儿御寒遮身之物。
飞行员曾把们当人看待,所以们不扒衣服,他留下手枪被派给最高长官阿译。阿译和成立临时指挥部,们想找到十点半方向八公里外机场,但这是拿着地图也会迷路丛林和山峦。
阿译挠着头,挠着腿,似乎切又回到收容站昏昏欲睡无所事事中。
背后传来句日本话:“你们好。”
迷龙问:“……和他妈谁打?”
问阿译:“……营座,和他妈谁打?”
阿译看起来此事完全与他无关样,也难怪,过很久他才想起他是营座。他总算在军官训练团混过,于是做出副胸有成竹样子,“哦,先得知道们在什地方。烦啦,们在什地方?”
看他足足几秒,让阿译几乎觉得神秘莫测起来。
“别逼再说损话。损人又不利己。”咬着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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