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地铺开在某个已经远去空间里。他及时地打开房门,女孩走进来和他做爱,也许用性交这个词更准确,或者通俗些,上床。他很快到达高潮。女孩兴奋地问,你是不是处男。端木云说,不是。女孩说如果你是处男,可以给你个小红包。端木云说,不必。女孩说,但是你肯定很久没有做,可怜。
时间还早,女孩说,可惜这里没有单独浴室,不然,可以帮你洗澡。端木云说,下次找个贵点酒店。女孩说,你还有个小时,可以给你按摩下肩膀。端木云说,算,也不是很累。女孩问,那你还想做什。端木云说,唱个歌给听吧。女孩说,想听什。端木云说,你会什就唱什,你最爱唱哪首就哪首。女孩说,唱首“对你爱不完”吧。
端木云坐在床上听她哼歌,那声音遥远。后来,他遗憾地说:要赶火车去。女孩问:去哪里。他说:江苏。女孩说:好远路,你走南边还是北边。端木云说:南边。女孩说:走南边,出重庆就是綦江,你会看见綦江工厂就在江边,火车沿着江,从工厂中间经过。端木云说:来时候看到,是这样。女孩说:就是那片工厂里出来。
女孩离开时,细密踢踏声隔着门板再次传入他耳中,直到声音全部消失,他才拎起双肩包离开。火车经过綦江、遵义、娄底、株洲、鹰潭(那些他能记住站名)。火车就这样开过半个中国,漫长,弛缓,从阴霾直至阳光下。火车伤感体现在返程时。他想也许再也不会到重庆去。
回到学校后,端木云写篇不太成功短篇小说,取名叫作《们共同朋友》,讲述两个文学青年在起谈论文学,相当热忱,他们对文学有共同见解和共同愤懑,两人谈完往回走,甲说要回旅馆,乙回家。接下来事情,无疑是照搬那天晚上发生。小说没有设置悬念,作为叙述者甲,其口吻非常像位厌世作家,切都已洞悉,切不为所动,总之全无细腻柔软,也不狂想。他把稿子寄给沉铃,她收到后立即打电话到他寝室,问说你怎会想到写这个故事。端木云说,写是李东白。沉铃本想和他讨论写作技巧,听到这话非常惊讶,说,端木云,你不能写另位作家。
为什?因为这是个伦理问题,沉铃说,至少在这儿是,不能接受你写李东白嫖娼,即使你讨厌他,即使这是真事。
端木云说,史上很多作家这写,比如海明威写过《流动盛宴》。沉铃说,不和你讨论文学史,李东白也是作者,写点别吧。说完挂电话。
端木云觉得郁闷,这篇稿子也就压在抽屉里,没有再投给其他杂志社。秋天时,他在另份文学刊物上看到李东白小说,写相同事件,采用第三人称单视角,设定另位青年穷困、敏感、多疑特征,与端木云小说像是白刃相见。那时,九九八年大洪水已经退去,端木云在上海,他看完这篇作品大笑起来。个星期后,他打电话给沉铃,沉铃说你好像失踪,正找你呢。端木云说,在找工作嘛,到现在还没着落。沉铃说她读到李东白小说,那篇关于嫖娼,叫作《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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