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车往回走,晚饭时间,女孩们上工,有个打扮妖娆胖女孩与他同座,抽烟,言不发。两人同时到站,女孩扔下半截香烟,用种极度憎恶神色踩扁它,下车走向红灯区。他回到旅馆门口,小苹果店也开张,她站在门口同样是抽着烟,穿着短裙和高跟鞋,旁若无人,欢快地唱着《孤独人是可耻》。端木云想,太奇怪,它怎可能是由个妓女唱出口来。
端木打电话给沉铃,说自己已经到重庆。沉铃很意外,说本来应该去火车站接你,什时候到。端木说自己来已经两天,住在小旅馆里,独自玩阵子。沉铃说你不用自己住旅馆啊,们安排酒店。端木说,提前到。沉铃说这有什,多住两三天们还是负担得起。
上午,两人在解放碑下面见面,端木云背着包,穿着几乎晾干白衬衫,脚上是双廉价球鞋。沉铃到得迟,看他站着在读书,便问他读什。端木说是托马斯·伍尔夫《天使,望故乡》。沉铃没有读过,问他好看吗,端木说好,是本伟大作家写小说。
然后,沉铃说,哎呀,你真是和想象中模样,比想象中更瘦。
端木云没有办法回答她。沉铃带着他,在解放碑附近绕小圈,走进家宾馆,里面装潢像是解放前,西式,陈旧,以深棕色为基调铺陈开来。沉铃办手续,把房卡给他,送他到电梯门口,叮嘱道,洗澡,半个小时后下来,在大堂等你。端木忽然问沉铃,们几个人间。沉铃说,人间房。
他听大学文学社朋友说起,这种研讨活动,有时会慢待没名气青年作家,住在相对较差旅馆,或者两个人合住间房。沉铃说,们很有诚意,现在文学杂志不太景气,但们有钱,两家赞助商。
他洗好澡下楼,大堂里很多人,沉铃介绍下,到场有副主编和编辑部主任,剩下就是参加笔会作家。以资历而言,端木云谈不上是作家,但是大家很客气地称他是青年作家。沉铃是初审编辑,大学毕业三年。她拢几个人过来介绍给他认识:个叫李东白青年作家,较为著名,刚刚发表部十万字小说,留着披肩长发,穿西装,像个诗人。个叫单小川更年轻作家,和端木云同龄,在万县做老师,似乎很受副主编青睐,大伙都喊他小川。他很健谈,非常谦虚,在所有人名字后面都缀以老师称谓。最后个是笔名叫玄雨女青年,她在刊物上发表处女作,身高有米七五,感觉她总是佝偻着身体,也不太讲话。沉铃说,你们四个都是作者。李东白就说,阵容庞大啊,沉铃老师。
第二天笔会给个主题,探讨本世纪末小说写作,编辑部方面先发言,接着是作者。发言非常无趣,老作家们对世纪末缺乏想象力,青年作家们心不在焉。中间端木云打次瞌睡,沉铃坐在他身边,用手肘撞他下。端木惊醒,沉铃说们主任在讲话哪,你等会儿再睡。自此端木也就不睡。会议中,有几个人抽烟非常凶,屋子里极呛,仿佛大伙真是在讨论件严肃而有意义事情,这场面有趣。下午到歌乐山转圈,又驱车去看沿江吊脚楼,晚饭在家馆子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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