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上。她说,那天吻你,吻得怎样。端木云说,还不错。姑娘问,是舌吻吗。端木云说,是,有区别吗。姑娘说,当然有区别,有时也会吻些长得奇形怪状男孩,假如每次都吻帅气男孩话,那些不太帅气就不来看,不太帅气男孩也挺可怜,没人吻,世界上并没有那多帅气男孩,但终究还是喜欢帅气男孩,所以会给他们舌吻,这是份安慰性质奖励,你们长得好看但混不出人样,运气不在你们这边。端木云说,你要是去夜总会表演,那里都是运气很好人。姑娘说,废话,要是能去那里,还来挣你们十块钱门票干嘛,夜总会有更漂亮女孩,或者,男孩。然后,她听懂他意思,撇嘴说,你是暗示运气也不够好,操。她继续走路,哼起歌,还是那首“对你爱不完”,奇怪是,并没有走音,节奏像布鲁斯。至于在台上为什要唱得那样鬼哭狼嚎,端木云没有让她作出解释,听会儿歌,跟着那节奏迈步。后来,两个人走到开发区和小镇交界地带,前面路灯更亮,街道空阔,有辆白色面包车停在路边。
姑娘停下脚步,把手里烟蒂扔向远处草丛,这已经是她抽第四根烟。她说,打工仔,别再往前走,想拄着拐杖送回家吗,那恐怕要走夜。这时,面包车里下来个人,就是那个打她耳光男人,站在车边望着他们。端木云问,那是谁。姑娘说,笨蛋,那当然是男朋友,你再往前走,就会被他打死。端木云说,也未必啊,那再见。姑娘撂下他,走向面包车,大声骂道,操,让打还你个耳光,打还个。男人说,幼稚,贱。两人打闹几下,上车子,男人开车,向着公路方向离去。
端木云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想念个跳色情舞姑娘,这姑娘叫飘飘,当然是艺名。有时候他还会回忆起重庆遇到小苹果,或是玄雨,或是沉铃,她们都有另个名字。当然,把文学女青年和妓女混为谈,总显得不太礼貌。有天夜里,他在小镇偏僻角落里找到家网吧,上网,进个文学论坛,那里面人全都使用古里古怪网名,既不像是作家使用传统笔名,也不像是绰号。有趣是,那些人很自然地以网名互相称呼,好像他们天生就应该叫那个名字。他注册时给自己起名字叫作“逆戟鲸那时还年轻”,后来觉得过于抒情,就换成“多米诺”。
多米诺骨牌是种惩罚性质游戏,或者反过来说,游戏性质惩罚。储运部对付犯错职员,除辞退和罚款之外,还有项是去清点瓷砖。大班长童飞会挑堆曝露在室外滞销瓷砖,久经日晒风吹,包装盒上已经看不清货号,或是根本没有包装盒,然后让员工片片点清。假如是50cm瓷砖,数起来并不难,但如果给出五个货位(十块栈板)10cm外墙砖,那就得在烈日下把它们全部搬下来,排开,片片,辨明规格和花色,点清数量。这个游戏就是多米诺。
多米诺是无意义劳动,多米诺让你想起家乡层层叠叠起伏麦田、无尽季节和你想摆脱那种生活,多米诺是工厂支付给你相应工资但它宁愿凝视着你陷于休克。因此,当论坛上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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