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
肮脏程度，仿佛城市已经无人管理。两人在火车站遥遥看到
起外地仔群殴事件，人数不少于三十，动用
斧子和铁铲，感到十分惊讶，像是回到民风剽悍内陆省份。群殴中有人重伤，警察来得既不太早也不太晚，在很远处拉响警笛，人群随即散去。这起事件当然不会出现在新闻上，与那赤身裸体死去姑娘样。
另外发生件事，俞凡身份证弄丢。补办手续极为麻烦，他必须回到原籍。留在E市最大风险是被稽查队捉走，但并不会免费押送回江西，而是要花钱赎。他在火车站办张假身份证，没有更名，户籍换成E市本地人，地址是胡乱编。后来他知道这样做也存在风险（稽查队会验证他本地口音），但也懒得纠正，他祖母是上海人，从小他就会讲几句粗浅上海话。
相比之下，俞恒更像个书生，他有点弱视，戴副圆框眼镜，性格谨慎，不抽烟不赌博，他跟着俞凡来到E市本意是想见见世面。当然，E市无甚可观，他更想去是广州或者上海。俞恒还是个军事迷，崇拜隆美尔、巴顿将军，鲁晓麦说有些很斯文男孩确实就是这样，挺奇怪。
E市是陌生，两人所带钱只够支撑两个月，在西郊租间农民房子，买张本市地图爬梳。E市并不大，和南昌差不多，城市东西南三个方位都有开发区，北部是铁道线，片荒凉。他们拿着地图到市里闲逛（顺便偷两辆自行车），为是尽快熟悉这个地方。天时，地利，人和，俞恒很爱重复这些陈词滥调，仿佛要干是件天大事。演员培训班在市区偏南，斜对面就是人才市场，那带房子很旧，不算热闹，除每周二人才市场开业，那会是人山人海局面。
这期间，他们商量下，到底是继续索取赔款，还是干脆找机会绑叶嘉龙，或者去人才市场找份糊口工作，忘记这件事。两人茫无头绪，根本找不到叶嘉龙在哪里，最后决定（也是唯办法），继续索赔，继续吓唬这家公司，必要时从江西再找几个人来。当时他们开价是十万（E市平均收入是万块年），如果参与人多，恐怕要涨到三十万（这数字在当时未免又太离谱）。
两人再次来到演员培训班，发现整栋楼黑漆漆，仅有这家公司已经关张。玻璃门缠链子锁，并贴上封条，望见里面片狼藉，桌椅放倒在地，墙上有串飙洒血迹，也可能是红漆。接着，俞凡指指走廊墙上，用墨汁刷着字，两人点起打火机才看清，大意是流氓公司骗取培训费，殴打受害人。俞凡说，这叶嘉龙果然是道上。俞恒说，咱们来得冒失，没调查清楚，以为他就是个普通老板，失策。
两人就是在下楼时遇到傅民生，当时傅穿着件旧款西装，袖口挽起，墨镜架在头顶上，看上去像个刚出道小打手。俞凡问他，这公司出什
事。傅民生说，黑社会，打架，欠债，跑路。俞恒扫他眼，问道，那你在这里做什。傅民生说，
是来高兴下。
熟悉E市人都知道，在那些年里，本地青年很少和外地仔结交，后者不可靠，充满变数，也或者身负前科。试想个正常人为什要背井离乡来到E市混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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