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跺着脚说讲完,他脚已冻疼。
肖国庆问:“照你说法,你们周家不可能再与蔡家有什关系啰?”
秉昆高叫道:“哎,讲
在他们对社会阶层谱系认识观念中,科长级干部,比如些小厂厂长、派出所所长们,统统都属实权人物;而处以上包括处级干部,则便是所谓上层人物。
秉昆见他们兴趣那大,自己不讲明摆着会让他们扫兴(而这是他不愿意),只得半违心不违心地从他姐姐与蔡晓光那种难以理解特殊关系讲起来。
他们以前去过周家,见过周家大美人儿周蓉。秉昆没讲几句,他们又都兴趣索然不想听——从美人儿与上层人士家儿子关系中,他们不可能学到什啊!前提太苛刻啊!
孙赶超第个说:“秉昆,那什,以后再听你讲吧,哥儿几个还要到别处去。”
秉昆却恼火,不快地说:“你们非让讲!刚讲你们就走那不行!不想听也得给听完,谁走和谁绝交!”
天再有让自己不快事发生。
肖国庆说:“问就问!秉昆你诚实地回答,你跟哥儿几个谁都没打招呼,神秘地调走,是不是因为那天给你拳,还发飙要用木板拍你?”
秉昆听罢不紧张,搂抱住肖国庆真挚地说:“你这家伙想哪儿去!是那小心眼儿人吗?”遂将自己调离木材加工厂真正原因五十相告。
大家听他说得掏心,也都承认涂志强影子同样折磨过自己,只是不愿与人说罢。
孙赶超又问他,怎想调走就调成,而且能走得那快?肯定有贵人相助嘛。希望他也如实相告,什时候认识哪路神仙?
他认真,大家就不便走,都不愿让他扫兴。
肖国庆首先表态说:“那咱们就听秉昆讲完吧!要不确实是咱们不对。”
于是,他们都像小朋友听孙敬修老爷爷讲故事似,个个挨着冻,耐着性子,表现良好地听周秉昆讲下去。
秉昆话匣子旦打开,就如同自来水龙头拧开,并且是长期锈死自来水龙头被蛮劲儿拧开,螺丝口拧秃噜,不太容易关上;肖国庆、孙赶超们则渐渐听得有兴味,入迷。大美人儿秉昆姐姐与当初省革委会军代表、后来省商业厅革委会主任儿子之间那种波三折关系,是他们从没听说过种男女关系,太特殊呀,太不般化呀!反正周蓉并不是自己姐姐,他们对她行为评论,便不像周秉昆那痛心疾首,竟然都说周蓉太不起,简直可歌可泣!个个净说歌颂话,秉昆自己却讲得泪汪汪。待秉昆讲到求蔡晓光时自卑,讲到在酱油厂备感屈辱状况时,大家表情反而都大为轻松。
孙赶超问:“讲完?”
秉昆反问:“都想听?”
大家异口同声回答:“想听!”
又问:“简单说也得说上会儿,宁愿站在路边挨冻?”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愿意!”
这些底层人家小儿郎,从没与上层人士接触过,同类中若有谁与上层人士搭上关系,受到垂爱,他们不但羡慕,当然还极感兴趣,因为或许会从中学到经验和技巧。依他们想来,能帮周秉昆那快调成工作单位人,肯定是上层人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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