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确实起微妙变化——不,不,不是微妙,而是相当深刻变化。种近乎休戚与共无形无状东西,在这些成长于不同家庭、有着不同职业父母、性格基因各不相同青年之间,毫无疑问地产生。他们每个人都能体会到它存在,体会到它增长以及它对他们之间关系影响,这让他们每个人都像唐向阳样感到意外和惊喜。
年轻人之间友谊是不需要铺垫,也没有预备期,往往像爱情样,次邂逅场电影就能自然而然地产生火花,可能并不持久,像礼花似。但是在其绽放之时,每朵都是真诚。
唐向阳也开始讲他自己内心里纠结和郁闷。他偷听过父母之间谈话,父母说“假离
?”
老太太向他们吐露内心苦衷,原来,进步是走她后门才进厂。他父亲常宇怀是她老伴老马当年在部队时警卫员,跟随老马来到A市,她自己还是进步爸妈媒人。军工厂分成誓不两立“捍联总”与“炮轰派”时,进步父亲起初并没选边站,哪派也没加入。等到“炮轰派”被定性为“反动组织”后,常宇怀同情起“炮轰派”来。怎能不同情呢?都是自己当年战友,很多人是和自己块儿脱下军装变成军工厂工人,有人当年还曾是自己连长指导员。别说他们自己不服,几乎所有两派都没参加人也替他们抱不平啊。三千几百名工人中半划成“反动势力”,太过分呀!“炮轰”什什,不过是写在纸上标语,并不是真要支起炮来轰嘛!常宇怀就成厂里第三派也就是主和派头头。在全市“捍联总”采取联合行动,真枪实弹攻打“炮轰派”总指挥部那天夜里,他手持话筒高声朗读语录:“在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利害冲突,不必分成誓不两立两大派……”“捍联总”要举捣毁他们最后“堡垒”,他极力劝阻。所以,他儿子进步分配工作时,哪儿哪儿都拒之门外。有单位因为他耳聋不愿要他,有单位因为他父亲上有关部门黑名单不敢要他。他母亲万般无奈,求到老太太和她老伴老马。她担着政治风险费尽口舌打消厂里头头脑脑顾虑,才让进步成为本厂工人。
“就你们讲人道,就不讲人道?你们倒说说看,还能怎做呢?你们几个小屁孩子,给鼻梁就上脸,气死!”老太太这说时,快落泪。
秉昆三人便再无话可说。
德宝在沉默中憋出句话:“好人误会好人,是好误会。”
老太太被他话逗乐,愁眉展笑道:“你们给听明白,可把常进步交给你们替关照着。别让他受任何人欺负,也千万别让他受什工伤。干活时候,尽量让他少干点儿。他累出病来,对不起他父母。”
秉昆三人保证,说绝不会让她担心事发生。
他们谁都没向进步提起找过老太太事。他耳聋,与他交流得进行笔谈,又麻烦又得有足够耐心,他们都怕麻烦。
令他们欣慰是,唐向阳对进步也挺关爱。
事情起变化,学生们都争着替唐向阳这位老师打中午饭。如果谁从家里带来好吃菜,老师尝几口会让他们感到很有面子。下班后洗澡时,他们也乐于为他占个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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