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和于虹在周家炕帘后再追问春燕:“怎个好法?怎个好法?”小小安乐窝之好是她们好人生实体标志,价值观核心。
是,在九七四年正月初三晚上,聚集在周家这些人多数是共乐区儿女,少数是由于父母惹上政治麻烦而成他们小老弟青年,如唐向阳和常进步,确乎都是些好青年并且个个愿意继续做好人。
那个晚上,可以说是他们真正节日。他们每年难得有这次聚会,有这处地方。
秉昆妈照例醉睡在春燕家。她是被春燕妈请去,也可以说是被春燕支去。没有秉昆妈在眼前晃来晃去,每个人言行都放松得不能再放松。春燕爸照例加班,二姨照例又成她家年客,秉昆妈照例沾酒就醉。与去年不同是,今年她是春燕家贵人,春燕爸妈对德宝这个倒插门女婿中意得很,双方母亲策划秉昆与春燕之间那码子事虽然落空,但春燕对秉昆妈“干妈”长“干妈”短叫得更亲,与秉昆关系也反而更自然,这使两家不是亲家胜似亲家。大儿子周秉义与郝冬梅结婚喜事,周志刚亲自去看望女儿,喜上加喜,冲刷尽秉昆心头阴霾。这个夜晚,家里来更多青年,连小儿子秉昆在木材加工厂时工友也来数人,意味着小儿子很有人缘,毕竟是种欣慰。所以,秉昆妈并不是被春燕妈和她二姨灌醉,是自愿喝盅又盅自找着。她心里高兴,要享受美美醉睡大觉好感觉。
在她家里,这些底层青年已没什更有意思话题,于是分成几伙儿打扑克下棋,而秉昆则开始准备晚餐。
忽然来位不速之客,是龚宾小叔龚维则。这位光字片小字辈们心目中可亲可敬小龚叔叔初三、初四照例值班,也就不敢放松警惕,条街条街地夜巡。他很喜欢在国庆、春节这两个主要节日里值班,因为夜巡时可以佩枪,让他觉得自己更是人民警察。他夜巡时见周家人声鼎沸,就走进来。不认识他见个穿警服突然出现,都不禁大觉意外。秉昆让大家只管放松,该怎玩继续怎玩就是。他们听秉昆亲近地叫他小龚叔叔,也就明白他是自己人。龚维则知道春燕己做人妻,却不知道秉义结婚之事。秉昆代表哥哥、嫂子敬他支烟,他要求看结婚照。秉义和冬梅结婚照是四寸,春梅和德宝结婚照则是八寸,而且涂红脸颊和嘴唇。为让他俩八寸照也能挤进相框里,秉昆不得不抽出原有几张照片,这使那相框似乎成春燕和德宝光荣榜,而秉义和冬梅结婚照只能屈处角。小龚叔叔捧着相框踱到灯下,细看片刻,给出评语令秉昆暗吃惊。
他说:“果然是副省长女儿,虽比不上你姐漂亮,但人家那种胎里带高贵气质却是你姐没有。”
他话也令其他人都愣,齐将目光转向秉昆。此前大家以为,身为知青国庆姐姐嫁给位兵团现役军人已属福气,全赖“上山下乡”运动所赐。否则,个寻常百姓家女儿,能嫁给名国营大厂青年技工就算幸运。国庆自己也这认为,而朋友们经常以羡慕眼光看待他。有位现役军人姐夫,他和爸妈日后会沾多大光啊!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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