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超那个比喻。是啊,吴倩已是国庆兜里桃子,于虹是赶超兜里桃子,而自己兜里还是空。
他渴望郑娟哪天也成他兜里桃子。
他很怕哪天她成别男人兜里桃子。
自从秉昆第次见到她以后,他对谈恋爱、找对象便毫无兴趣,心想着与她生活在起快乐。但他又明白,姐姐嫁给那样—个男人,如果自己娶再是郑娟这样拖带着个上不户口私生子小寡妇,便简直等于是要爸妈老命!他将成为周家罪人,连向愿意庇护他哥哥也不会宽恕。这种清醒常常让他思想上备受折磨,痛苦不堪。
周秉昆,你心理是不是不太正常呢?国庆找到吴倩,赶超找到于虹,而德宝和春燕婚后夫唱妇随,显然都很幸福。你哪方面都不比他们差,你有良好口碑,你家有随时可供你结婚间房子,你究竟为什非要将个郑娟那样小寡妇娶进你们周家门?
他不止次扪心自问,却次也没给出能摆到桌面上理由。实际上,他也根本没有任何足以说服家人同意理由,比他姐姐更无理由。每次,他都不得不承认:他完全是不明所以地被那个小寡妇迷住,她是他心里最想要那种女人。他第次见到那种类型女人是从幅画上,确切地说是从部作品集彩色插图上。大概是高尔基书,其中篇似乎是《少女与死神》,讲名少年就要死,偎在牧羊女怀里。在作品中她虽是少女,但插图上她看上去更像少妇。她边肩裸露在衫口外边,连同整个乳房也完全裸露,色彩使它极像桃子,她本人也似乎是只成熟得弹指可破桃子化身。后来,姐姐可能发现他经常偷看,于是那本书就失踪。其实他对内容没太大兴趣,配有那种女人插图那篇也只不过马马虎虎翻看下,迷住他是彩色插图。当他在郑家土坯窝里见到衣衫不整郑娟坐在炕上,立刻将她与插图上女人联想到起。在他联想中,现实中小寡妇与插图上女人比光速还快地重叠。如果郑娟头发不是黑色而是金黄色,两个女人就更酷似。这是不能摆到桌面上来说,对哥们儿也不能说。多羞于启齿啊!
每次想郑娟时,他还会联想到契诃夫短篇小说《美人》。家中藏着书中就有契诃夫小说集,他偶尔读到《美人》。那是极短短篇,也可以说是散文,讲少年契诃夫随爷爷到乡下去,在户农民家里见到主人女儿小美女玛莎。玛莎并不能使他联想到郑娟,但契诃夫对爷爷、少年时期自己以及车夫描写,却让他觉得是对自己心理揭示。他们离开时,都变得忧郁,闷闷不乐,仿佛辈子很难再开心得起来。爷爷太老,连娶玛莎为妻美梦都没资格做做;少年契诃夫年龄太小,等他到可以追求玛莎年龄,她早已嫁作他人妇,并且是几个孩子妈;而车夫已有老婆孩子。美好东西就在眼前,活灵活现,却注定将不属于自己,这会让人懊恼不堪。美好东西要属于自己要不属于任何人,仅供所有人观赏;要足够多,起码半人有机会公平获得——以上三种情况都不至于让心理正常人生气。如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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