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家，站在她家小院里
两个男
她沉吟
下，责备道：“不是他俩逼
说。如果你非不走，就没心思给干活人做饭，求你。”
于是秉昆扛起锨就走，头也没回次，实际上他特想回头多看她眼。
郑娟临产那天，秉昆请假到医院去。他和瘸子、“棉猴”坐在产房外张长椅上，心情同样不安。
瘸子说：“如果有人问咱们和她关系，要统口径——是她大哥，他是她二哥，秉昆你是她丈夫。”
果然有人来问，秉昆也果然当次丈夫。
到场监察会儿，并请瘸子吸他支烟。这情形让秉昆大惑不解，他认为应该反过来，办公室主任接不接瘸子递来烟还未必。那时，秉昆和瘸子、“棉猴”关系已非同般。虽然双方绝不是哥们儿关系，然而那两个人对他已极为信任，他对他们重托从不含糊，没发生过次纰漏。他们之间更像是统战线关系，尽管在根本上是两路人，为帮助郑家走到起来。不知为什
，“棉猴”见到秉昆并没显出高兴样子，反而心怀敌意似，以命令语气让秉昆走，他自己却挺卖劲儿地帮着干这干那。秉昆当然不听他，结果他嘴里说出“滚”字，秉昆火，差点儿要和他动手。
劝止他俩后，瘸子对秉昆说：“是为你好嘛，你确实不该和俩同时出现在这儿。”
秉昆没好气地问：“你们怎就可以？”
瘸子小声说：“俩这会儿是市民政局，你是谁啊？所以是为你好。”
秉昆说：“学雷锋不行吗？民政局也管不着。”
秉昆心情复杂地问，为什偏偏要由他来冒充丈夫？
瘸子头靠着墙，闭着眼睛说：“俩看起来并不见得就像坏人，你脸看起来却是典型好人脸，相由心生嘛。她命够苦，下个丈夫必须是好人。”
他话秉昆当然爱听。虽然只不过是他种说法，秉昆听心里甜丝丝。
当护士出来报喜说她生个大胖小子时，他们三个都发自内心地笑，“棉猴”笑着笑着扭头还双手捂脸无声而泣。
正月初四上午九点多钟，秉昆三人和向阳三人按照前天晚上约定来到老太太家小院前。第次到老太太家是晚上，来去又都坐在吉普车里，秉昆他们三人有点难以判断究竟是哪幢房子哪处院子。吕川记忆力好，说他印象中老太太家有四级木台阶，加接地水泥台阶共五级。按这标志很快找到。因为不知老太太被调到哪儿去，无法预约，只能集体冒昧登门，他们都想她。成生产酱油小厂工人以后，他们似乎是社会多余人，没人关注，却有人管束。老太太曾是管他们人，家长式管。与别人单纯干部式管相比，她管反而让他们觉得亲切——毕竟还有点儿像家长。
瘸子笑道：“脾气还挺大。除俩，这会儿谁还管得你呢？”
秉昆说：“在替谁家干活，谁家人才管得。”
“这就简单。”瘸子说罢进屋，不会儿和郑娟块儿出来。郑娟肚子已经很大，围裙扎在她肚子上，像罩着口锅。
她对秉昆说：“真都是为你好，走吧。”
秉昆问：“是你心里话，还是他俩逼你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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