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妈愣住。
“你把这小匣子翻出来干什?”秉昆上前步,夺过匣子。
秉昆妈说:“要把镯子给小郑,算是报答她。她是咱家恩人,不能让她空手走。”
秉昆妈到底还是糊涂,隔夜,已把昨夜所见“秉义和冬梅”幕忘个干二净。
秉昆大声说:“她不用报答,也不能走。她走,谁照顾你和玥玥?还怎上班?”
秉昆妈接着说:“说出话,泼出水,没法往回收。在众人面前说要对得起你,这人说到做到。家没什值钱东西,就这副镯子,现在把它送给你,作为和周家对你报答……”
秉昆妈那时思维清楚,几番话说得从容不迫,有条有理,表现极其正常。实际上,那是母性自私本能使然。在小儿子名声与副镯子之间,她认为小儿子名声更重要。当时,她头脑中也就仅存着那丁点儿正常人理性。
她正要打开小匣子让郑娟看时,秉昆迈入家门。
秉昆上班时右眼皮直跳个不停。白笑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本是说玩笑话,言者无意,听者当真。他心里直惦着郑娟和母亲在家中关系会怎样,于是向邵敬文请假早走会儿。
邵敬文不悦地说:“请假也得有个理由吧?”
累,还是大恩人。你放心,大娘是知恩图报,当着这多好街坊面,大娘对你表个态,定会对得起你!”
听她这说,众人都觉高兴,郑娟也不怎怕她。
人是奇怪动物,秉昆妈成年多植物人,许多事都不记得,偏家中有副镯子这事记得特清楚,连收藏在什地方都没忘记。趁郑娟帮玥玥和楠楠洗脸梳头之际,她翻箱子找出那盒子。
郑娟听秉昆讲过镯子事,当然知道镯子已不复存在,见秉昆妈捧着那小空匣子,颗心提到嗓子眼。秉昆妈叫她过去,她默默走过去坐在炕边。
秉昆妈说:“刚才听春燕妈讲,你比秉昆大岁,按年龄可以叫你孩子。但你是结过婚女子,再叫你孩子显得倚老卖老,也只得叫你小郑,行吧?”
秉昆妈急,也大声说:“病好,不用她照顾!也能照顾你姐女儿,从明天起做饭!你给!给她!让她走!”她要从秉昆手中夺回小匣子,
秉昆感觉言难尽,不愿说。
邵敬文说:“如果没什非走不可理由,那就不能让你走。快到发稿日,咱们工作多忙你不是不知道。”
秉昆却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幸亏他提前回到家,否则,他妈打开匣子看不见玉镯,不知会引起多大纷争。
秉昆大叫声:“妈,别打开!”
郑娟点头。
秉昆妈问:“那你跟说句实话,你和小儿子,你们之间除他雇你关系,再没别关系吧?……你能明白指是什关系。”
郑娟不得不摇摇头。
秉昆妈又说:“那就好。呢,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照顾。你呢,最好尽早离开家吧。小儿子单身,你个年轻寡妇,带着弟弟拖着孩子,在家住久,对小儿子和对你都不好。等哪天别人说出闲话来你再走,那就难堪,对不?”
郑娟又点头,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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