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自有套应对负面新闻策略。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她买数斤好糖,日中午亲自拎到教职工食堂,每张餐桌上都放份,附有张自己设计制作心形卡片,上面写着几行喜感文字:感谢同志们关心,向大家汇报,为今后集中精力搞好教学,本人现已领取结婚证;本着节俭原则,不举办婚礼,请大家吃几块喜糖分享们快乐。
周蓉以为这来,负面新闻定会灰飞烟灭。事情并不像她想那简单,人们欢迎喜糖,但关于她与前夫、后夫故事又被创作并传播开来——有些现实依据,更多还是虚构。乍听起来,似乎属于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作品”,细咂摸,却有《儒林外史》式暗讥隐讽。
周蓉无计可施。对于大学校园里流长蜚短,聚蚊成雷,她这个智慧型女性智商不够用。
蔡晓光有点儿愤世嫉俗,他抱怨说:“怎大学校园里风气也如此俗不可耐?高等教育工作者精力用在做学问方面不好吗?为什偏偏喜欢编造别人私生活呢?”
周蓉见怪不怪,泰然处之:“不少外国人通过引起别人注意来感受存在价值,们许多同胞习惯于通过关注别人来体现自己存在价值。‘w.g’期间,这种习惯受到鼓励和怂恿,甚至连孩子们也以为是好习惯。改是需要时间。再说,赶上机会评上副教授,不少同事心里不服气。好事临头应该换位思考,别人嫉妒很正常。”
情蜜意细小声音,如同从远处传来海妖迷人歌唱。
“好。”蔡晓光陷入梦境般恍惚。
她轻轻推开他,不无羞涩地说:“去插门。”
九八六年,省属重点大学有暗锁门也不多。当初为苏联教授们准备专家楼,要让门外人推不开门,安装也是叫作“插关”构件。
蔡晓光插好插关后,周蓉已偏腿坐在吊铺上,脱下外衣。
也不能说周蓉枉费心机,请同事们吃喜糖还是有效果。从此,蔡晓光可以大摇大摆出入她宿舍。在走廊里碰到人点头招呼下可以,视而不见擦身而过也没有问题。
蔡晓光虽对高校教师有些成见,每次在走廊碰到却都谦卑地微笑点头,副斯斯文文样子。那本不是他做人风格,也不是周蓉做人风格。在蔡晓光周围人当中,只有周秉义才是那样。
周蓉已在备考本校哲学系博士。
周蓉深红色高领毛衣紧紧包裹着上身,她居高临下朝他微笑。
然而,接下来发生很遗憾事——他上小梯子时不慎脚踩空,哎哟声倒在地上,扭伤脚踝。不算非常严重,却毕竟上不吊铺。这也太不是时候!
周蓉决定陪他去医院。九点多,搀着晓光走到公交车站去等车实在不是上策。她猛然间想到学校车队,车队有为教职员工及学生解决燃眉之急服务值班车。她匆匆赶往车队,值班车辆出动需登记什人要车、事由、时间等都需在表格上填写清楚,月底从工资扣钱。
两天后,关于破格晋升副教授周蓉条负面新闻在哲学系传开,接着很快传遍全校。生活作风有问题,在当年可是大事。
形势所迫,周蓉与晓光匆匆办理结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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