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用白纸把地下室四墙裱糊下,但买那多白纸又要花钱,裱糊起来颇费事,也不安全,便
人情关系乃人类社会通则,正如马克思所言:“人是社会关系总和。”此种通则,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有些人靠此通则玩转官场、商场,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老百姓却是要靠人情保障生存权利。这看起来很俗,却也就是俗而已。在有限范围内,生不出多大丑恶。
丑恶人情关系主要不在民间,不在民间人情关系也没多少人情可言。
两个炉眼大炉子砌得挺美观,用是地下室现成砖和水泥。秉昆与邵敬文事先说好,合多少钱算在租金里。
周秉昆给对方雇工费时,对方不肯收。人家说:“当年你哥对哥帮助,算不上大恩大德,起码也可以说是帮到底,就当是替哥谢次吧!”
周秉昆过意不去,谎说自己是可以报笔搬家费。
周秉昆“十”假期没回父母那边去,他要将文化馆地下室清扫干净,也不愿见到哥哥周秉义。静心想,他也知道哥哥不是不帮他,确实是没法帮。他生气是哥哥非但没给他半句劝慰,反而劈头盖脸训他通。哥哥说他是“准知识分子”,明显对他大专学历不承认,是文化歧视。邵敬文并无大学学历,白笑川也没有,那又怎样呢?论起广受尊敬点,北京大学毕业又是副巡视员哥哥还比不上他俩呢!
寻求帮助未果,内心极大不满只需要极小理由,也足以让人耿耿于怀——朋友间如此,兄弟间也如此。
周秉昆在马路边找名瓦工帮他砌炉子。对方哥哥曾是兵团知青,再聊,两人哥哥居然还认识。
“哥叫陶平,当年是兵团营直属中学老师,因为被整,有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你哥帮他提前返城,要不他非被整出病来不可!现在,哥是重点中学副校长,当年多亏你哥!”那位瓦工讲起两人哥哥之间往事,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周秉昆想到楠楠后年就升高中,试探地问:“如果儿子想考重点高中,到时候求你哥关照下,你觉得行不?”
“白条也可以?”
“可以。”
“连续几天没活,那多给点儿吧!”
结果,周秉昆反而多给半钱,给得还挺高兴。
送走对方,周秉昆独自在地下室歇息时,想起师父白笑川说何雯是“社会人”话,觉得自己身上其实也有不少“社会人”影子。他不禁自嘲,也想起民间句俗话:“老鸦落在猪身上,只见别人黑,不见自己黑。”
对方边熟练地砌着炉子,边说:“那要看你儿子学习咋样,要是般般,还不如上普通高中好。否则,成绩总落后,孩子自尊心太受伤害。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嘛!”
周秉昆骄傲地说:“儿子学习很不错!”
他讲是事实。
“那就绝对不是个问题!差个十分八分,哥句话事。你现在就要开始替你儿子攒笔钱,到时候如果分数差几分,交笔赞助费也行。你提前找,带你去见哥!”对方承诺得很爽快。
周秉昆高兴,也把他哥哥、姐姐和姐夫“兜售”,承诺对方如果需要帮忙,自己也会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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