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点点头。
韩社长又说：“你和老白，你俩谁都不许走，
自有主张。”
那天过后，秉昆又在家闲
个多星期。他怕郑娟知道实情着急上火，撒谎说自己为社里去南方挣钱有功，韩社长批准他休段假。
韩社长
主张让周秉昆和白笑川吃惊不小。他要开饭店，而且是高级饭店。
白笑川说：“公司业务范围不包括开饭店啊。”
韩社长沉默起来。
秉昆说：“韩社长，要不你放走吧。”
韩社长正欲吸烟，擎着打火机将摁没摁，瞪着他问：“也去南方？”
秉昆苦笑道：“还有老婆孩子另外三口呢，无技能，二无才艺，去南方能干什
呢？”
“那你哪儿去？”
。
秉昆不甘心，又带人到县里去物色。县里倒有不少喜欢唱歌青年，但离成为歌星还远着呢。秉昆求助于哥哥秉义，从文化厅抄来省市两级各文艺单位乃至区县文化馆青年歌唱演员名单，按图索骥。
这“索”才知道，十之八九都走，或通过关系到北京谋发展，或破釜沉舟到南方闯码头。原来唱京剧、评剧、歌剧，获奖，不少人都抛弃专长和荣誉，前仆后继、远走高飞改唱流行歌曲。省市几位曾被当成宝男女歌唱家也步年轻人后尘，甚至连副主席之类身份也辞。
周秉义听弟弟反馈，良久才说出句话：“东三省苦日子逼近。”
韩社长听秉昆汇报，扼腕叹息：“没料到咱们还是晚步。”
韩社长说：“这你们别管，解决，重新注册，换个执照，加上就是。”
秉昆说：“开高级饭店那要投入很大笔钱。”
韩社长说：“社里还有三四十万流动资金，不足部分贷款或者集资，资金问题不必你们考虑。”他显然决心已下，胸有成竹。
“想找老邵谈谈，看他那个区文化馆需不需要。”
“那不放你。”
韩社长终于摁着打火机，吸两口烟，把烟盒推到秉昆面前。
秉昆吸着烟后，坦诚地说：“是怕自己成社里不好安排人，让你为难。”
韩社长同样坦诚地说：“你要是去什好地方，肯定放你，但你去老邵那儿不放。市文化局要断他们奶，逼着他们自谋生路。老邵除往外租活动室也没别高招，文化馆都快变大卖场，徒有其名。就算他碍于情面肯收你，放你去那个地方，日后还有脸见你哥吗？你和老白，你俩都是倚重人。以前咱们之间闹过不愉快，现在关系不同，杂志社面临形势不同，过去事就让它过去吧，行不？”
秉昆说：“早肯定也不行。北京是首都，咱们争不过。北京给户口，九头牛也拉不回个想去人。南方开出条件，咱们明摆着也满足不。”
韩社长愤愤不平地说：“他们原本可都是咱们省里市里人！”
秉昆说：“时代不同，人才流动呀！”
“去咱们周边省找找呢？”
“打听过，情况跟咱们省样。有技能有才艺人批接批地往南方飞，除省市z.府机关单位铁饭碗，几乎再没什单位能留住大学生。般大学毕业生也进不那些部门啊！原本捧着国企大厂铁饭碗工人，估计快捧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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