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义说:“好,杜师傅你还可以坐下。”
“正是这想,咱俩站块儿,显得更矮。
常宇怀替政治部主任回答:“厂里就他自己,他家属全在山东老家。”
杜德海再次喊:“周书记,有些心里话要对你说!你再不过来,可就懒得说,那就只说几句遗言啦!”
“杜德海,要听你心里话!”
常宇怀把没拽住,周秉义已迈开大步向杜德海走去。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周秉义身上,围在场地边上工人们更安静。
这时,许多人从礼堂跑来,也有些人闻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常宇怀指挥保卫处人阻止人们向场地中央接近。
杜德海又在喊:“除周书记谁也不许过来!别人敢往这儿走,立刻就引爆炸药!”
老厂长也喊:“德海,过去行不行?”
“不行,你又不是书记!”杜德海态度强硬。
声中,乱作团。
军工厂地处近郊,有半个足球场那大坦克试驾场。每辆坦克组装完毕,都要在那场地上绕几圈,即算是完成最后关检验,也是种出厂仪式。那种坦克太老旧,在未来战争中已无用武之地,有关方面果断做出停产决定。
场地上半年多没见过坦克影子,风将草籽吹到场地上,雪下东处西处戳出野草枯枝和蒿丛带刺干枝条。
“就是他。”
不用常宇怀指,周秉义己看到。场地中央端坐着个男人,头戴羊剪绒皮面坦克帽,身穿黄色轧条棉工作服。他工作服前襟捆绑着筒筒炸药。
周秉义很快走到杜德海跟前,杜德海站起来。他这才发现杜德海坐是摞砖,而站起后杜德海比坐着杜德海没高出多少。
周秉义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
杜德海打量着他说:“等会儿倒没什,就是太冷。”
周秉义故作轻松地说:“是啊,今年气候太反常,往年这时候该转暖。”
杜德海说:“多谢你过来,咱们长话短说。”
政治部主任也喊:“呢?”
“闭上你那鸟嘴,最讨厌你们政治部人!”
听杜德海这话,政治部主任束手无策地耸肩。两位副厂长明知自己在杜德海心目中没有老厂长和政治部主任面子大,只有干着急。
围在场地边上工人们也都片肃静。
秉义对政治部主任说:“快把他家人找来。”
赶过来路上,周秉义从常宇怀口中解到,那人叫杜德海,抗美援朝战场上狙击手,获得过多种奖章,对枪械改造很有研究。他是位军工厂工人出身枪械专家,五十四岁。参加世界军事射击比赛国家队运动员使用枪支,就出自他手。他前年查出胃癌,做手术,胃切除大半。去年又发现转移到肝上,肝也不得不切除部分,今年发现又转移到肺上……
杜德海高喊:“别人都站住,只许周书记过来!”
老厂长恼怒地训斥常宇怀:“你们保卫处吃干饭啊?怎就让他搞到炸药?”
位副厂长替常宇怀辩解道:“是咱们厂领导特批他可以自由进出仓库领取东西,也不能全怪他们保卫处失职。”
确实,由于杜德海专家型工人研究需要,他在厂里享受着某些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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