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半分钟呢,机场里响起广播找人。
“汪尔淼同志,汪尔淼同志,您乘坐飞往法国巴黎飞机就要起飞,请您准备好登机牌及相关证件,立刻去往三号安检通道,那里有机场服务人员在等您。”
汪尔淼睁开眼睛,六神无主地看着周蓉。
外事办女同志说:“听到吧?您都快耽误架飞机起飞!别看着她啦!都派人在安检那儿等您,快去吧,再不去就不像话!”
她显得比周蓉有主意,目明确——那就是要将汪尔淼哄到飞机上去。
大使馆也肯定会为您买张回国票……”
周蓉几次想发火,次次克制住。其实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让她有充分理由发通火。是法国主办方吗?人家在邀请函上早已声明——民间行为,经费不足,敬请原谅。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哩!是校方吗?学校起初是支持呀,他们师生俩块儿出去学校都痛痛快快批啊!是上级指示吗?更不能对人家外事办女同志发火啊,人家直在真心实意地替自己导师出主意想办法啊!冲人家具体办事人员发不着火呀!
如同“w.g”时期老g,m面对“造反有理”红卫兵,向善于随机应变周蓉也筹莫展。
汪尔淼更是乱方寸,他像孩子看着母亲般看着自己女弟子,期期艾艾地说:“周蓉,这就怕……你还是替把票退吧!”
不待周蓉开口,外事办女同志也急,她说:“汪教授,退票可不行!都换登机牌,您怎可以有这种想法呢?不要说能不能退得成,就是退,那肯定也得收几成手续费!尽管是张打折票,那也七千多元,收百分之五手续费也几百元啊!财务方面也不好走账啊!”
见她挽住汪尔淼像劫持名人质似朝安检区快步而去,周蓉犹豫下,只得拎起导师旅行箱紧随而去。
三号安检通道口外果然有位空姐在焦急等待,望见他们,迎上前来,手从周蓉手中夺过旅行箱,手拽着汪尔淼便走。她嘴里也不闲着,冷着脸批评:“没你们这样!头次坐飞机呀?都什时候还不安检?这边这边!特殊通道,您倒是迈开步子快点儿走哇!”
汪尔淼通过安检,转身望着周蓉又叫声:“周蓉!”
听来确实有点儿像小孩子叫“妈”,看上去如同被卖,样子可怜巴巴。他不但是头—次乘飞机,此前连卧铺也没坐过。“w.g”前没坐卧铺资格,“w.g”十年中直在干校接受改造,“w.g”后从未跨省出
汪尔淼苦着脸说:“真怕哩,到法国,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也不能在国外丢人啊!”
周蓉深吸口气,尽量镇定地说:“都别急。急也无济于事。想……认为,究竟该怎办,那还是要听老师。现在起咱们都别说话,老师给您半分钟,您干脆闭上眼睛,别看俩,好好想想究竟去还是不去……半分钟后,再睁开眼睛将您决定告诉。”
汪尔淼果然乖小孩听妈话似闭上双眼。
外事办女同志对周蓉耳语说:“你还是应该将他哄上飞机去,教授,改革开放哩,别那‘面’,得学着闯荡点儿!”
周蓉说:“别影响他,让他好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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