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入房间,在沙发上坐下后,万副主任说:“让您受惊,搞得在您面前怪不好意思。”
万副主任是副厅级干部,比周秉义低半级,但万副主任特别讲官场规矩,对比自己高半级干部向以“您”相称。周秉义知他从来如此,让他别那样也难改。习惯成自然,他便尊重其习惯,听之任之随他称自己为“您”。
周秉义笑道:“受惊?没有啊,你为什以为会受惊呢?”
“没受惊那就更好。如果是有问题干部,肯定坐立不安。”万副主任不无敬意地说。
“虽然心中没鬼,可也有点儿坐立不安啊。刚去北京没几天又回来,工作不落实,情绪不可能点儿不受影响。”周秉义拆开烟,很享受地吸着支。他话里不悦,吸烟样子却悠然自得。
那房间门也忽然就开,门内迈出省委办公厅万副主任,他问周秉义:“您出去?要不要人陪着啊?这屋还有两个同志呢。”
这时,小宋已退入自己房间。
周秉义笑道:“就是下楼买盒烟。”
万副主任说:“别买,带条呢。”
周秉义说:“还是买吧。”
深浅路径摸得门儿清,对*员们权力虚实大小也心知肚明。他们最大能耐是贷款,能耐大到如同银行是自家开,行长都是自己任命。他们对于所谓集资者很瞧不上眼,因为那不过是用自己钱“凑份子”。
“闲得没事?累不累啊?”他们如此评说集资,言下之意是那还要银行干吗?
有些人却知道,他们并非什不起人物,只不过是呼风唤雨人物代理,真正不起人物则如神龙隐于云雾之中,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周秉义便是“有些人”之,但他从不对人说什。
“二招”为他开个套间,为是有“同志”看他时方便谈话。当年,省内外司局级干部基本上已经没人下榻“二招”,他们都更愿住在新建宾馆或饭店。县处级干部们到省城,也不太光临“二招”。普通人还是住不起,商人们又觉得住在那儿太丢面子,“二招”便显得很冷清。
周秉义自嘲亦嘲人地说:“只有既来之则安之啊,还劳你们接,看管着,
万副主任说:“何必呢,等着。”
周秉义只得等在门口。
他这个级别干部,调动是不能带秘书,小宋是他当市委书记时第三个秘书。第个秘书跟他任后,到区里当发改委副主任;第二个秘书跟他四年后下海,与几名干部子弟经商去;小宋跟他三年,他对小宋最满意,卸任前按小宋心愿安排他当上市文联秘书长。小宋喜欢文艺,极想与文艺家们打成片,希望以后接市文联主席班。他也认为小宋是那块料,将来准能胜任。
万副主任转眼从房间出来,塞给周秉义半条烟,同时低声说:“想到您房间坐坐。”
周秉义说:“好啊,欢迎。”
周秉义住在三楼,他要下楼买烟,出门见到自己当市委书记时秘书小宋正开对面房间门。
他奇怪地问:“你怎也住在这儿?”
“他们让住在这儿。”小宋表情极不自然,看上去忧心冲忡。
“他们?谁啊?”
“就是……”小宋指指他隔壁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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