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聪心中有些不快,他认为姑姑动心眼,为是将姑父两处房子占稳。
“你姑是你说那种人吗?你大伯在本市没房子
秉昆就不明白。
周聪说,对方主要是想多卖些钱。
秉昆说,那也可以理解。人家先买下嘛,转手卖高价,咱们只能认,就将哥哥周秉义愿意出钱事说遍。
周聪说出个钱数。
秉昆吓跳——那大数目笔钱,他没法向哥哥开口。
培土之后,他说:“这里终究也是过你家啊,就长久地睡这儿吧,以后再也不必受苦受难。”
其实,他并没有说出来,只不过是心里那想。
他又想,长久是多久呢?
进而,他又想到光明话。
周聪从蔡晓光那里知道,家中只剩下父亲,于是每晚住回来。
,却吃得很少。喂它温水,它也只舔几下。他爱怜地抚摸它,它没躲。他就找出把缺齿木梳,轻轻梳理它那身乱七八糟毛。那把木梳专为它保留着,秉昆出狱后刚回家天,他发现想扔掉,郑娟不许扔,说如果哪天花花回来还用得着。
周秉昆从头到尾将花花身乱毛梳理光顺,又用自己毛巾擦擦它眼角,再用湿抹布擦干净它四爪——他那做时,它很老实。
他说:“爸妈都没有,兄弟姐妹各奔东西,是不是?自己儿女都不管你,是不是?很孤单,是不是?……”
他说句,花花喵声,仿佛与他对话。
他忽然觉得像在说自己,同病相怜,更觉得伤感。
周聪说:“爸,那就只能在你朋友之间借,也在同事之间借。”
秉昆说:“你那些叔叔谁家日子过得不紧巴?向他们开口不是难为他们吗?也不同意你在同事之间借,刚参加工作不久,怎好向同事借钱呢?这事暂时搁搁,以后再考虑吧。”
郝冬梅从北京回来。
她还没有正式调到北京去,在北京逗留段时间是学校特批,按探亲假报销路费。她在学校还管着摊子事,不能离开太久。
冬梅欢迎周玥继续住在她那儿,但周蓉不同意,她逼着周玥住到晓光那间老宿舍去。
秉昆不能不考虑楠楠骨灰安葬问题,毕竟入土为安啊!
天晚上,他与周聪谈起哥哥周秉义嘱咐。
周聪说,大伯主张他完全同意。他也放在心上,想自己把墓地事协调好,但那家人变卦,又不肯转让他们为自家老人预订墓地。
秉昆问,是不是人家还没另外选好墓地?如果是那样,不能催人家,只能再等等。
周聪说,据他所知,人家对已经预订墓地并不满意,已买下新墓地。
“那就别趴这儿,跟就伴睡吧。”
他将它抱起来,关上通风窗,回到小屋里,放在被褥旁。
花花似乎听懂他话,卧下去动不动,副感恩不尽、不嫌不弃样子。
周秉昆早上醒来时,花花已经死。
他带上锨,打算找个地方把它埋。迈出家门想想,不再往外走,就在小院里老丁香树下挖个坑葬它。当年那棵小丁香树也长大长老,由于缺少侍弄,死杈杂多,叶子稀疏,春天里开花也少,半死不活,如同光字片在穷困日子耗尽气血、未老先衰父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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