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醒言刚提自己被克扣工钱,刘掌柜便似被马蜂给蜇口,跳三丈高,随手扒拉过只算盘,噼里啪啦阵敲打,跟这位前伙计耐心计算他这两天旷工给稻香楼带来严重后果。而这位稻香楼大当家也着实有些能耐;算到最后,连醒言开始为自己斤斤计较感到羞愧起来。因为,通过刘老板讲解,稻香楼不仅不应该补给醒言钱,醒言却还得赔上笔给酒楼——不过他不必再掏这份钱;菩萨心肠掌柜这样对他说:
“唉,也就不提。这人,天生心软……”
于是等晕晕乎乎少年醒过味儿来时,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主动离开酒楼,现在已站在大街上。
正所谓人要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正当他漫无目在大街上闲走,到处张望有没有招工告示,却忽见身旁几个小厮,正笑闹着路颠过,口里只是嚷道:
“哦哦~泼皮六指儿,又赖地上讹人罗~”
告别居盈,对于醒言来说,便似告别种生活。与居盈相处前后不过短短两三日,对醒言来说却已足够刻骨铭心。
只是,对他这个出身山村市井少年来说,“刻骨铭心”这个词,似乎已过于奢侈。相对整日为生活而奔波日子,与居盈这两三日同甘共苦,也只是生活中个偶然意外。当伊人远去,这切便都又烟消云散。
只来得惆怅小会儿,醒言便猛然记起件大事:他已两天没去稻香楼上工!
“不能再在这儿发呆!”
醒言心下暗暗责备自己:
卷首词逍遥志
玉笛管清响
少年志向堂堂
清狂何须惆怅
洒脱莫学乖张
听得此言,心不在焉少年就随意顺着小厮们颠跑方向望去。谁知,这望醒言心下便是吃惊!因为,远处喧嚷街角,正是他爹摆摊卖野物地界儿。
“咱爷儿俩今天不会都这倒霉吧?”
“得赶紧回去看看!指不定那刘掌柜有什说辞呢。也许,很狠扣把工钱吧……”
且不提他惶恐;再说他爹老张头,这两天正好猎到几只野兔,便想让儿子像往常样顺路捎去城里贩卖。不过这回,少年觉得自己已旷工两日,若如今再带着自家山产野物前去,刘掌柜就更不会有好脸色。想到这茬,他便跟父亲说明原委,于是父子二人就起赶路直往饶州城而去。
等到稻香酒楼,醒言这才发现事情要比他想象严重得多。由于两天没来,不光他这个月工钱刘掌柜个子儿也不给,更糟糕是,他已被掌柜给辞退。
还在好言求恳几句,却发现大势已去。他那个位置,显然已被个陌生后生小子给顶替。
其实,对于稻香楼老板刘掌柜来说,少年这两天没来上工,却正中他下怀!以前这打工少年,便常常因为塾课拖堂,从不能提前来上工,掌柜早就看他不顺眼。若不是还瞅着季老先生几分薄面,醒言早就被他给脚踹出门外去。而这两天这臭小子居然旷工,正是天赐良机,不仅可以名正言顺解雇,还可以趁机省下这月在他身上工钱开支!
更沽觥芳酒
逍遥自在无妨
管平潮.圝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便似那天边行归雁,载着居盈马车,也在那少年凝注中,渐渐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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