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琼肜叙述,醒言心中暗自嘀咕,
“看来,这小女娃儿身上,还真有不少出人意料神奇之处。也不知琼肜是否真个从小生长在罗阳山野竹木间;字儿咋突然就写得比都好?!”
心中狐疑之余,忍不住又盘诘番。只可惜,这小女娃儿对自个儿来历,向来便说不清楚;现在又突然发现自己也能写出好看字儿,识得以前从不认识生字,端是兴奋非常;于是那口中答话,更是云中雾里摸不着边际。
因而,问过三五句后,醒言便放弃盘问,只来得及反复回答:
“是啊妹妹,你这字儿真很厉害!”
“是‘飞白’字体?却又不似;即便飞白,也无这般清逸……”
惊叹之余,却是大疑:
“这俩女孩儿,是绝写不出这等好字来。难道是居盈今日出门前所写?也不对,居盈字体雅媚中内蕴端秀,与此大不类同。况且,这纸上墨迹,分明仍未干透。”
再看看其他字纸,却更让他惊讶:
“逍遥游”中后面他没教到生字段落,现在竟也用同样飘逸秀美字体大段书写其上。
而在这二人玉臂之下,犹压着几张字纸,上面仍有墨痕未干。
“这姐妹二人,也不怕墨汁儿弄污手臂。”
心中这般想着,少年便抬腿迈进屋内,要替她们抽出那几张枕着字纸来。
待进得屋内,他才发现,原来地上也三五零星飘着几张纸儿;想来,应是穿窗而入清风将它们吹落。
漫不经心捡起来,正准备放回案上;想想,却又将它们举到眼前,要来浏览番,也算是检查她们课业。
这答话反复说出,前后几有十三四遍。
那寇雪宜在旁看着,替小丫头高兴之余,心中也十分羡慕;她已暗暗立下志愿,即使自己头脑笨些学得慢,但只要努力坚持下去,相信总有天也能写出好看字儿,看懂深奥经书,进而……也能得到堂主夸赞!
略去小丫头在那儿兴奋跳闹不提;等到傍晚居盈从郁秀峰习法归来,小琼肜便似献宝般,扯着她让她看自己写字。结果,却是小女娃儿哭丧着
“怪哉!不知是谁所写。莫非是有哪位雅士高人悄悄来访,留下墨宝后却又不辞而别?”
心下实在好奇,便忍不住推醒这两位偷懒女学生。
只是,询问、测试结果,却又让醒言大吃惊。原来,这满纸仙逸不凡字儿,竟正是这位四海堂中后学末进——琼肜姑娘亲笔书写!
只可惜,面对如获至宝少年反复盘问,这小姑娘只是口咬定,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回事,睡觉前迷迷糊糊,正打着哈欠,突然就觉得自己会写这些字,也能写得比以前好看些——原本还以为也是在做梦呢!
“岂止是好看些而已。”
只是,这顺便看,却让醒言大吃惊!
原来,在他出门去亭中读经前,曾教二人摹写《南华经·逍遥游》中简单段: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按理说,他现在举起观看这张竹纸上,应该是纸春蚓秋蛇般字迹;但现在,展现在他面前,却是满纸灵动飘逸!
“这字儿,写得既清且丽,既凝且逸,飘飘乎竟似有凌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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