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日暮风吹,
叶落依枝。
丹心寸意,
愁君未知。
虽然只能见得那人大致轮廓,但眼含热泪少女,却仿佛能看清那月下临风执笛之人眉目容貌。
清远幽扬笛音,正从那处顺风传来。原本清亮霜管,此刻却流淌出低徊悱恻乐音。熟谙乐府倾城公主听得分明,那人此时吹奏,正是那乐府《西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忆君君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君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君愁亦愁。南风知意,吹梦到西洲……
目光,就此阻断在轿辇暖帘内外。
番纷乱之后,待居盈登上行程时,已是月上东山,暮色朦胧。行色匆匆队伍,次第点起照明灯笼。
此时,未能送得居盈少年,正伫立千鸟崖口,望着山间宛若长蛇般光点,若有所思。在他身旁,有两位女孩儿,也立在晚风中,裙带飘飘,陪他起目送伊人远去游踪。
山路漫漫,不知尽头。
奉命而归少女,正端坐轿中。熟练轿夫,在山道上也是如履平地,让轿中之人丝毫感觉不出颠簸。只是,无论这平稳舆轿如何化解山路崎岖,居盈都知道,那抱霞峰,那千鸟崖,还有那朝夕相处多日几个人儿,正渐渐离自己远去。
《仙路烟尘》第八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九卷:
“程风雨程花”
和着笛歌节拍,居盈口中低低吟唱;心里又咀嚼着词中含义,回想起往日点点滴滴,便再也忍不住,眼中那两行清泪,带着点点月华夺眶而出。
正在心神摇动离泪潸然之时,却忽听得那笛音变,已转成首拙朴古歌:
“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
听得这满含眷眷期待之情古朴音调,少女怔怔立阵,然后便在满眼泪光中,朝笛音传来方向会心笑,返身稳步走回轿中。
迤逦长龙,又开始在曲折山道上缓缓蜿蜒;而那缕缥缈空灵笛音,则无论少女行得多远,都始终在她耳畔心间,如慕如诉悠悠回响。
正当怅惘少女,满腔离绪得不到舒展之时,却忽听得耳边传来阵悠远笛歌。
“停轿!”
平稳向前暖轿,应声停住。
步出轿辇,不管身周紧张环卫兵士,居盈只顾循着笛声,举首向东边山峦上望去——只见在那轮明月之下,高峦上座蓬蓬如山树冠上,正临风伫立人,袍袖含风,衣带飘摇,在月华天宇中投下抹出尘剪影。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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