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许清夜寒凉,容易心神不宁……雪宜?”
正在自解嘲,无意中朝门扉处看去,却发现不知什时候,隔壁
见切依旧,醒言便返回榻上,倒头重新睡下。只是,过得阵,只觉得这竹簟如冰,无论怎静心凝神都睡不着。于是重又起来,回到窗前赏月。默默伫立阵,回想起方才梦中情景,便返身来到案前,点起半截蜡烛,润墨提笔,在客店预备素白书绢上落笔挥毫:
“梅蕊好,冰雪出烟尘。袅袅孤芳尘外色,盈盈朵掌中春。只少似花人……”
刚写到这句,兴致勃勃少年却突然停笔,看着这最后句,目光呆滞,竟如中疯魔。
“只少似花人。只少似花人。……”
口中反复咀嚼这句,不知为何,突然就有股说不出来苦闷悲愁,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风自由飘舞。
正自逍遥翱翔之时,她堂主忽然将手牵,按下云光,朝地上飘飞而去。正在不解之时,雪宜便看到在那万朵黄梅之中,忽有树红梅,凌雪傲放,丽彩如霞。正自观看,倏忽间那少年又回到自己身边。此时他手中,已拈着枝艳丽红梅,细心将它簪到自己云瀑般秀发间。于是耳边又响起几句温柔话儿;那丝丝热气,直逗得人浑身酥软,就好像要融化样……
就在这样柔情漫溢时候,面对眼前这含羞带怯清柔女子,十八岁少年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不小心又见到她眼中同样期待,便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轻轻抱住——就在美人入怀之时,这身边梅林雪地、还有清月琼宇,霎时间全都消失,身畔片空灵,就像陷入天蓝色海洋,其中又闪烁着点点粉红色光芒。
于是两人就这样轻轻抱着,起朝下面无尽虚空中飞快沉去;身如落叶飘零,只是没有尽头,也不想有尽头。沉坠之时,身畔又有流光点点,五彩纷华,如飞月流光斩光轮,又似圣碧璇灵杖花影,正在身旁不停飞过……
就在这样美好畅快时节,突然间这四处飞舞五彩流光,倏然已汇聚凝结成唯颜色——点鲜血般猩红,忽然间在少年眼前飞速扩大,不会儿便将他身旁整个天地遮盖,极天无地,看不到任何景物,眼前只剩下片触目惊心血红……
正自悒悒不乐,过得片刻,阵凉风吹过,醒言惕然而惊,彷佛突然得某种神秘启示,有句诗文,不待自己思索,便突然冲上心头。彷佛被鬼神牵引,不由自主他便在雪白纸绢上将它写下。
等回过神,醒言再看看这宛如孽龙般游动黑色字体,写正是:
“点梅花魄,十万朱颜血”。
看着这谶语般词句,素来洒脱少年悚然而惊,没来由便悲从中来,愤懑填膺。
等又过得阵,被窗外凉风吹,他才重新醒过神来。这时,他发现自己手中狼毫竹笔,不知何时已被捏得粉碎。案上那方黑石砚台,也已不见;等低头寻时,发现它已在地上碎成两半。
“呀!”
犹在飞坠少年,却猛然从榻上坐起;伸手抱去,却只是空无物。
“……”
过得许久,少年才从睡梦中完全清醒;披衣起床,驻立窗前,见到明月皎洁,照在小院中如积水般空明。
“哦,刚才又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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