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少年也无法。过会儿说道:
“雪宜,那来给你吹笛,解解乏。”
说罢,他便从腰间解下那管白玉笛,举到嘴边。然后这秋天夜晚清冷湖水上,便徘徊起阵悠悠杳杳笛歌。
…………
见他夸赞,那个眉目秀丽为首歌姬赶紧走过来,娇滴滴万福施礼。见她过来,醒言回回酒味,又瞧瞧自己眼前那个不敢抬头清婉女子,便哈哈笑,袖出串铜钱,大约二百来文模样,转脸对那歌女说道:
“这位姐姐,这是给你们打赏,赏你们那句‘人已如仙,花正堪怜’。果然贴切!”
说罢将钱递与歌女,目送她千恩万谢而去。
许是方才歌女歌中“湖船”之句引动游兴,从醉香楼中出来,在附近闲游阵,等到夜色深沉,行人稀少之时,醒言便去湖边船家雇只摇橹小船,放入湖中,与琼肜雪宜登上小艇,起朝月湖烟波中缓缓滑去。
本来,醒言准备自己摇橹,让两个女孩儿安坐船头赏看湖景;但不知为何,原本切都听堂主安排寇雪宜,这回却甚为坚持,坚持要自己替二人摇橹。虽然“争执”之时她只是默默无语,双手紧紧握住船橹,但醒言已能感觉出她那份坚决,只好道声“有劳”,便和琼肜坐到船头,悠然赏看这月下清湖风景。
奏起曲儿来。当过门奏过,曲渐悠长之时,那为首歌女便执着红牙歌板,对着醒言这边婉转唱起来。那歌声婉腻绵软,唱是:
“凌波晚步晴烟,太华云高,天外无天。
翠羽摇风,寒珠泣露,总解留连。
明月冷亭亭玉莲,荡轻香散满湖船。人已如仙,花正堪怜。
待酒满金樽,诗满鸾笺……”
……
…
在这笛声缥缈之时,翩跹月影中清冷如雪女孩儿,眼眸中也彷佛映上这水中月光朦胧,变得有些迷离。而那咿咿呀呀
这时候快到中夜,正是月光清冷,夜色清幽;曲折水路两旁,不时有枯萎黄叶飘落到船头,在夜色中宛如飘堕蝴蝶。欸乃橹声里,那天上半弯明月,倒映在水中,就落在船舷旁,荡漾成团碎碎光影,彷佛伸手就可以捞着。琼肜说,现在天上那半片月亮,就好像今天下午她含剩半只薄荷糖,都很清凉。认真地把这个心得告诉哥哥,她便将两只小绣鞋踢在船舱里,露出纤白如玉脚趾儿,浸在船头清凉湖水里,不时泛起“哗哗”水响。
看着小船在粼粼水波中悠然而行,过得阵醒言终于忍不住开口,想将女子替下:
“雪宜,你累吧?”
“不累。”
雪宜轻柔而坚定回答。
这柔婉歌声妩媚软糯,尾音悠长,飘飘然如挠到心里,又好像就在自己耳边轻轻响起,真个是有别样销魂。等这歌姬袅袅唱完,她身后那两个年龄稍稚女孩儿,又和她起换弋阳腔,明亮欢快地合唱道:
“鱼吹浪,雁落沙,倚秋山翠屏高挂;看江潮澎声千万家,卷朱帘玉人如画!”
曲唱完,那琵琶也恰好铮然响,将这佐酒小曲整曲收完。听完这干净利落收尾曲,原本神魂悠悠少年,又觉得神清气爽。到得此时,由不得他不拍手叫好:
“好!好句‘人已如仙,花正堪怜’!”
说罢仰脖,杯酒仰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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