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族长不在,但主人没有逐客,醒言时也不打算走,便站在旁细细打量起这位族长孙儿来。
在旁边仔细观瞧,醒言发现这个族长孙儿年纪并不算大,正值壮年,生得虎目剑眉,眉宇间也有几分勃勃英气。只是不知何故,这位身形高大本应气势昂然年轻人,此刻眼眉间却萦绕着股悲苦之气,那两鬓边乌发中,也夹杂着许多白发。现在这位满脸悲苦汉子,正小心翼翼削整着手中那块木板,将黯淡树皮削去
等隔片刻,才有人瓮声瓮气回答声:
“有。”
听有人答应,醒言便推开篱门,走进院内。雪宜和琼肜,自然如影随形跟在他身后。
进院门,便看到院中那棵樟树下,正站着位浓眉大眼青壮汉子,虎着个脸,脸警惕看着自己这几个不速之客。虽然是大冬天,但他却精赤着上身,身肌肉虬结,甚是精壮。瞧他脸上那副陌生神态,似乎并不知道这两天村中所发生事,好像完全不知道醒言几人来到自己寨中作客。
见他这副满面怀疑神色,醒言赶紧陪笑上去抱拳,作个礼客气说道:
寨中发生种种异状,都暗暗记在少年心中。
到第二天早上,等醒言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看到雪宜已端坐在那边窗前,对着妆台梳理新妆。等醒言此时看去,雪宜已是宫髻高盘,绿鬟如雾,副新妇模样。
听得这边床响,雪宜便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堂主笑嫣然——此时看去,那梅花仙灵正是黛眉淡扫,朱衍丹唇,正是说不出婉媚动人。见得如此,醒言笑笑刚要说话,旁边那位直酣睡小妹妹却醒过来,在温暖被窝中揉着眼睛说道:
“哥哥,早啊!”
听着她这声迷迷糊糊问好,昨晚和衣而眠堂主哥哥就知道,自己这位时而聪明时而迷糊小妹妹,此刻定又记不大起昨晚发生何事——这样也好,可以省去番解释。
“这位大哥,请问苏黎老族长在家吗?今天特地来谢谢他!”
听醒言客气问话,这汉子上下打量他几眼,便硬声硬气回句:
“爷爷不在。”
然后也不问这几人为什要谢他爷爷,便又继续专心致志做起手中活计,丝毫不顾旁边还有几位生人在。
“哦,这样啊……”
这天清早起来后,此间族长苏黎老,便遣人挑来担果品,作为新婚祝贺,嘱咐他们好生安歇。不过此时,醒言已没多大心情在宜雪堂中逗留;胡乱吃些东西,便和雪宜琼肜起,跟那个来送礼村民去族长家中道谢。等到族长院落附近,那村民便跟三人指点下,然后告辞回家做自己活计去。
苏黎老族长家,是个坐西朝东院落;人多高竹篱,围起方小院,让人看不到院中房舍模样。有些出奇是,虽然这黎寨气候反常,大冬天里村寨中仍可处处见到青青草木,但族长家这片篱墙上藤蔓,却更是出奇翠碧茂密,从这边看去,那满眼绿意,彷佛要化成水流淌下来。从篱墙外看去,虽然看不清苏黎老家中房舍,但却可以看到棵高大香樟树,亭亭如盖,同样也是青枝交错,绿叶满树。
走到这小院跟前,醒言便在篱笆木门外喊声:
“有人在家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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