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并不晴和,头顶上正是天暗云沉,日光惨淡,飞云顶四周山壑中浮动着白纱样厚厚云气,涌动蒸腾,不多久便将绝顶四周团团笼住;若从外面看去,只见得满目云雾奔涌,浑看不见其中情景。
略过这阵奇怪云雾不提;见罗浮山所有上清弟子到来,灵虚便飘然离地,升到广场南端那座高高讲经台上,俯看着所有上清门人,洪声说道:
“各位上清弟子,三清门徒,今日召集来,正是商议十四日前之事。那日里,南海龙神孟章,不问青红皂白,毁观堂,杀门人,犯下滔天罪行。这些高高在上神灵,视上清道徒为鱼肉刍狗,随意屠戮。且不说万物平等,天地同,等中土生人,虽无神灵通天彻底之能,但居八纮之内,四荒之中,乃阴阳之合,神鬼之会,极灵妙之精,幽玄之粹,乃上天祝福生灵。而那南海恶龙,倒施逆行,任意杀戮,大违上天好生之德!”
说到这里,台下那些林立弟子,无论辈分尊卑,想起前些日那奇耻大辱,各个都是心情激荡。此后便听掌门放缓语气,平和说道:
“今日灵虚乃上清掌门,且不论人间公德正义,只说上清门中私义。想那六七十位殉难弟子,都是年轻之人,青春年少,前途无量,生前等同门学道,都视对方为弟妹子侄,情同手足……”
亮说道:
“各位,若依清河之言,们都还都得听灵虚掌门!掌门掌门,执掌门,大难来时,自然要请他出马!”
“大家静静,静静,们起听掌门真人说啥!”
这话说到最后,常年走街串巷净宅贩符老道清河,已经有点像在吆喝。
“……”
说到这儿老掌门语调已有些哽咽。略顿顿,才继续往下说道:
“而这些前途无量年轻人,竟然就因为那龙神为己私利,全都殉难。这回,若是等人间道子再清静无为,无人肯替他们报仇,则连坊间那些贩夫走卒都不如!”
说到这里,台下先前那些秉持稳重之道长老,尽皆警醒;他们也都是才智之士,只须掌门真人点醒,便立即想通其中厉害。
此时,偌大飞云顶鸦雀无声,只听得掌门人沉稳而激动声音:
“如果们上清此次漠然无为,怎对得住这些弟子父母家人?怎对得住他们上天之灵
听他这样说话,大殿中片哗然,有不少长老宿耆已在暗暗摇头。只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听得清河此言,那位向来习惯喝叱这位不成器首徒掌门真人,并没开口喝骂,而是点点头,竟微笑赞同:
“好,为师就依你之言。只不过这番话,却不能只说给你们听。”
话音落定,就听得殿外三声钟响,洪亮悠长,在四外山谷间不住回荡。
听得这钟声,众人都知掌门正在召集所有弟子门人,前来上清飞云顶议事。此后在钟声袅袅余音中,在石观中诸位长老便跟在灵虚身后鱼贯而出,来到观外广场上。
过不多久,那分散在抱霞、朱明、郁秀三峰上清门人,或御剑,或疾行,很快都来飞云顶,在广场上按各殿分列整齐。此时气氛紧急,便连飞云顶后山观天阁中,也有几位闭关前辈宿耆,听钟声从石阁窗中飘飞而出,起到广场上聆听掌门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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