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醒言立于这样庄严壮观鬼域奇境中默默出神时,忽然听得有人唤他:
“老爷!”
“呃?”
正自默然少年,闻声抬头,却见正是前面那个娇柔鬼女,此刻正立定回眸,轻轻呼他。
“……老爷?!”
间里,面无表情,庄严肃穆。片死气沉沉之中,只有当鬼母这行人经过时,他们才个个低头行礼;等行人过后,又很快恢复先前死寂神气。这样路行经,在醒言看来倒好像这鬼方核心似潭死水,经过时就似在潭中投下粒石子,惊起几圈难得涟漪后便又很快恢复沉寂。
略去这路闲言琐语;如果说,此时路途多少还都让醒言有些心惊胆战,毛骨悚然,那等他终于和鬼母他们道升上九重之上烛幽鬼殿时,心中时却只剩下“壮丽”二字!
原来,当醒言终于从八重城池顶壁上个不起眼悬空石梯拾阶螺旋而上,踏上这占地广大烛幽殿顶,便只觉周围片苍茫,四处云蒸雾绕,天风浩荡,显见现在立足之处已是在半入云间高穹之上。透过身侧依稀云霾凝目四望,醒言发现这九重之上殿阕占地广大,广场样宫殿中几无建筑,整个云雾缭绕幽都顶上只有极东处高耸着五根巨大玉石岩柱,如只手掌般拥着个坐东朝西黑玉石座,高高在上,面对着黑夜降临方向巍然坐落;其他各个方向,望过去都是览无遗!
可以想象,当往日带着青玉面具鬼母婴罗坐在那云岚缭绕黑玉宝座上,面对着如云鬼众顶礼膜拜,那场面是何等地壮观浩大。
在这样已是高天之上幽都云顶再朝顶上望去,醒言便见那更高天穹中漆黑如墨,其中云縠皴皱,光泽荡漾,若偶有阴云飘过,那黑墨云天便阵光影缭乱,彷佛阵轻风拂水而过,推起道道迷离纹翳。如此深邃幽暗天空,若是抬头看得久,便觉得那魂灵儿也彷佛要被吸起,从心底飘起,如缕水汽般漂浮到那无尽黑空中,和那些流离云气天波在起。
入耳称呼如此陌生,直等醒言愣片刻醒过神来,才知道婴罗鬼母正是在称呼自己。
“咳咳!”
听得婴罗这声称呼,醒言正是哭笑不得!
不用说,这应是婴罗知道自己爱戴之人已认这少年做主人,
“吁……”
面对这摄人魂魄深邃虚空,当好不容易将目光收回时,醒言竟不知不觉长吁口气。努力平定下心气,问过鬼王鬼母,才知头顶这样奇异云天,正是庇护方鬼域“黑暗天幕”。这烛幽鬼方上空,永远遮盖着幽邃阴云天幕;黝暗得彷佛能吸没切神魂目光神秘虚空,就如层永不消损巨大穹隆,保护着下方千千万万个生活在黑暗之中生物。
在这样空廓云空上,幽邈穹幕下,当阵天风吹来时,醒言望着前面那位飘摇风中颀秀女子,时竟有些出神。拂去缕缠绕腰间冰冷烟云,少年在心中淡淡想道:
“唉……高处不胜寒,也许这样空旷殿堂、幽远天空,更让人觉得孤单……”
到得此时,醒言对婴罗鬼母初见时那声自称“弱女子”,终于不再觉得可笑。也许,那副已经破碎青玉面具,只能遮住娇弱容颜,却挡不住内心孤苦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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