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市场里卖基本上都是观赏鱼、鸣虫和鸟,猫狗般少见,有专门倒腾猫狗地方,在梨园。这些都是马樾告诉。
到花鸟鱼虫市场,马樾就异常话痨。好像学校里能学到都是扯闲篇儿,没什正经,所有最值得掌握知识,都集中在这座花鸟鱼虫市场里头。特别爱听马樾跟讲这些。相比起分析法形式正义与实质正义冲突与解决,马樾认为分析只虫子习性和来历更值得人类习得。正如相比起论述权力制衡理论和制度及其对现代法治影响,认为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好东西是那些躺在笔记本里从不拿给人看诗歌样。不太样,只是马樾能带来研究他喜欢虫子,从不拿出本子来念写诗给他听。
花鸟鱼虫市场不同于菜市场。菜市场里不管是卖菜还是买菜,都是南来北往人,口音各异,纷杂热闹。花鸟鱼虫市场里,则不论是卖家还是买家,基本水儿北京本地人,满场子京腔乱飘,不看准轻易也不开口。北京人打以前就喜欢提笼架鸟,斗虫赏鱼,传到现在跟其他东西差不多,都没大半。马樾爱往这儿跑,也跟着看新鲜,并没觉得什。每次去市场,转着转着就见不着他踪影。又隔个刻钟半小时,赶在要着急当口,他就摇摇晃晃地出现,上衣兜里鼓鼓囊囊揣个铁饭盒。要看,他肯定不给。现在知道他是买老鼠去。
有阵子他撺掇养对儿独角仙,拉着在市场里当时唯个卖独角仙店里不停给讲,这东西有多好养活,喂个果冻都能成,半截香蕉能吃俩礼拜。俩礼拜,那不都搁臭吗,宿舍人得嫌弃死,很犹豫。们都是长在城市里孩子,独角仙这种东西,知道在农村到夏天晚上飞得四处都是。马樾说那跟店里头卖不样,店里卖都是稀有品种。毛象大兜,原产中美洲,体态浑圆,全身金黄,有粗短绒毛,性格温顺但般命短。长戟大兜,原产拉丁美洲,胸角极长,且粗壮,号称是世界上最大甲虫,浅褐色背壳,角越长越贵。彩虹锹甲,原产澳洲,虫如其名,背甲呈彩虹光芒,有金属质感,种偏绿,还有种偏红,都颇受追捧。尤其喜欢那对彩虹锹甲,看得挪不开脚。也不算贵,百十块钱,后续也不烧钱。来回磨叽几番,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回宿舍马樾跟其他人揶揄半天,说娘们儿兮兮地扭捏,买条虫子叽歪那半天。不知哪来股劲,顶他说,不是叽歪你知道热衷昆虫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问题,这事儿安部公房在《砂女》里面说得很清楚。马樾跟着来劲,这锅甩出中南海都甩进日本海,还安部公房,再安都安不行房。
爬上宿舍铁床,在床头垒得摇摇欲坠书堆里翻翻翻翻出书来,得给你念念你听好,“个人都成年,居然还会热衷于采集昆虫这种毫无用处事情,这本身就是最好证据,足以证明其精神具有缺陷。即使是孩子,如果对采集昆虫表现出非同寻常癖好,那这种孩子多半有恋母情结。他们之所以要在绝无逃离可能虫子尸骸上不住地扎上大头针,实际上就是种无法得到满足欲求代偿。至于那种成年之后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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