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对他说:“赵德正请去家里吃饭。”礼平明显地愣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但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像影子样在身后紧紧地跟着。走他走,停,他也停。每往赵德正家走近步,对他厌恶就增加分。
有两个妇女在打好地基上往墙缝里灌浆。德正和更生两个,拉着尼龙绳,正在地上撒石灰线。到近前,故意在德正身前身后晃悠,以便让他看见,好招呼去吃饭。可德正画完石灰线,又帮着马老大拌麦秸泥去。直到马老大问,那个戴绿方巾女人打哪儿来、是们家什亲戚时,德正总算是意识到存在。他转过身来,看看,又看看礼平,“吭”下擤出把鼻涕来,搓搓手,慷慨地对们命令道:“你们两个小鬼,这时候才来?赶紧去吃饭!”
他说是“两个小鬼”。明明白白。和礼平同时扔掉手里草篮和镰刀。在奔向饭桌过程中,礼平跑得飞快,把扔下大截。
德正家新房就建在磨笄山下。除几座坟包和丛丛杂树,附近没有户人家。因为新房还没有建起来,没有生火做饭地方,赵德正就借离那儿最近小武松家,给木匠和泥瓦匠供饭。和礼平口气跑到小武松家,工匠们早已吃完饭,歪在桌边剔牙。虽说饭桌上只剩下些冷菜残羹,但没有大人管束,和礼平都吃得十分尽兴。等到小武松老婆银娣把碗剩汤热好重新端上桌来,们因吃得太多,已经感到微微有些头晕。
从武松家出来,礼平建议们去山上便通庵寻草。他腊月里曾去过次,便通庵前池塘边长满肥嫩青草。去便通庵要翻过座山包,路途虽然远些,但们撑得满满当当肚子,正需要段山路来消食。
在路上吃颗糖。把漂亮玻璃糖纸剥开,将糖捡入口中,再将红色糖纸在手心里抚平,凑在阳光下,两面看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它叠好,放入裤兜中。整个过程,多少有点炫耀意味。原以为礼平会立刻跟要糖吃。如果他要,当然会给。可礼平声不吭,假装没看见。那颗糖反而成负担。等到们开始爬山时候,礼平只手箍住肩膀,假惺惺地对笑道:“你嘴里什味?怎这好闻?”马上就把兜里那颗糖掏出来,给他。
们走到半山腰树丛里,看见雪兰拎着满满篮猪草,后边跟着她弟弟小斜眼,正从山坡上下来。礼平就叫住她,要和她斗草。雪兰看看礼平,又扭头看看,也不说斗,也不说不斗,而是怯怯地笑下,对们说:“你们两个都有糖吃,哪来?能不能也给颗?”礼平就笑嘻嘻地朝她走过去,将脸凑向她耳边。雪兰傻呵呵地笑着,主动把耳朵侧向他。小斜眼拽着姐姐裤子,仰头看着他们。礼平说:“你嘴巴张开,把糖吐在你舌头上。”
雪兰脸陡然阴沉下来,凶狠地瞪们眼,对着礼平骂句“日杀你家妈妈”,把拽过她弟弟,头也不回地走。
站在磨笄山山顶,矗立在对面山梁上便通庵便可尽收眼底。这座古庙不知何时所建,们只是听说,村里媒婆马老大在还俗之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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