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说怪话,直是唐文宽让他们大笑不止法宝。可是,这次,有点不样。听到他说怪话,知青小付脸顿时白得像张纸,张开嘴,就再也合不拢。等到唐文宽脚步声在走廊里已经听不见,小付仍然惊魂未定,若有所思。赵宝亮上前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下,又推推她胳膊,笑着问她,唐文宽刚才跟她到底说什?“莫非他怪话,你能听得懂?”
小付这才转过身来,对宝亮道:“他说不是什怪话,而是标准英文。比教英文表舅说得还要流利。如果把那段话翻译过来,它意思大致是说:年当中,有三百六十个日日夜夜。这些日子就像把把刀、把把剑,又像漫天霜、漫天雪,年赶着月,月赶着日,每天都赶着你去死。等到春天结束那天,花也败,人也老,们都将归于尘土。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们这些人曾经存在过。什痕迹都不会留下来。他那番话,大概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他为什要跟说这个。奇怪,你们这个穷山沟里,怎会有这样人?”
宝亮道:“话倒是实话,就是太颓气些。”
唐文宽真实身份,bao露之后,村里人倒也不怎在意他最终命运——因为据年长老人们推断说,如果不枪毙话,二十年监牢是跑不掉——他们真正关心是,在唐文宽这个人身上,究竟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秘密?
同彬说,根据他从“某位不便透露姓名重要首长”那儿听来消息,唐文宽在胳膊没被炸断之前,就算骑在风驰电掣摩托车上,也能双手打枪。说打你左眼,不打你右眼,“他身上还有件大事。就不说,说出来,当场吓死你!”
很快就搞清楚,同彬所谓“骑在摩托车上双手打枪”说法,来自雪兰弟弟斜眼。而斜眼虚构,则是受到当时本名叫《红岩》小说启发。斜眼还认为,不出半个月,唐文宽就得被押上刑场挨枪子,啪声,老命归西。
至于同彬说“另件大事”,直到十几年后,们在南京再次相见时,同彬才原原本本地告诉。只是到那个时候,这桩事尽人皆知,早就不是什秘密。
不过,公社对唐文宽最终处理决定,还是让村里人颇感意外。斜眼所期待枪决,并未如期到来。甚至,唐文宽连天牢都没坐过,只是被安上顶“历史反g,m”帽子,在村里接受劳动改造。每当批斗“四类分子”群众大会召开之际,唐文宽也会被押上台去,走走过场。他之所以获得人民z.府宽大,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个因素,据说是因为有“贵人”暗中相助——他当年在新六军共事位姓仝兄弟,九四九年投诚之后,长年在民政部门身居要职。
在病榻上淹留多时赵锡光,本想多捱些时日,熬到他冤家唐文宽被绑走天,终于未能如愿。在唐文宽处理决定被公布当天晚上,他立刻就死掉。
早在半年前,郭济仁儿子郭昌师最后次来给赵先生诊病。自知来日无多赵锡光,向师娘冯金宝提出最后个要求:请龙英来服侍他,直至归天。师娘当然不会答应。她怒不可遏地质问丈夫:“你裤裆里鸡巴都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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