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春琴家也在那里。
落葬那天,堂哥礼平和堂妹金花都没有露面。在青龙山采石场央人选块上好大青石,叫辆金杯车,把石头运回去,给做墓碑。叔叔站在他们家单元楼下,正在招呼几个前来诵经放焰口和尚。他见和司机把石碑从车上卸下来,就瘸拐地赶过来,抢着给司机付钱。
门口还站着堆人。他们都远远地望着,都冲着笑。个满头白发老太太,领着个五六岁小孩,走到跟前,问还认不认得她是谁。开始,还以为她是新珍,可仔细看,又觉得不像。猜她是老鸭子,可话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那老太太拍大腿笑起来,露出口稀疏黄牙齿:
“看你也快掘墓。老鸭子,你怎不说是马老大!告诉你,老鸭子早八辈子就死。她是和老福同天死,赶个前后脚。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真认不出来?是龙英啊。”
噢,原来是龙英。
龙英望着笑,望着她笑,两人都不知道说什好。龙英催着身边孩子,叫爷爷。叔叔悄悄地塞给张五十元钞票,让给孩子当见面礼。龙英刚走开,就小声地问叔叔,龙英男人老牛皋是什时候死。叔叔被话吓跳。他吃惊地望着,同时放下脸来,对道:
“谁跟你说老牛皋死?快别瞎说!人家活得好好。昨天上午,上街买菜,还看见他在公园里舞剑呢。莫慌,定邦来。去迎迎他。”
顺着叔叔行走方向,看见小区南门口急急地闪进两个人来,被名保安喝住。高定邦佝偻着背,挑着担厨房做饭炊具,走在前面。在他后面跟着,是他儿子高国柱。国柱穿着件破旧军大衣,也挑着担竹篓,里面装着盆碗杯碟。大概是因为瘦弱身体稳不住担子重量,这个脸色苍白年轻人,进门就耸着肩膀,翻着白眼,站在保安岗亭边,原地直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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