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堆钱,整整齐齐地在饭桌上码好,推到跟前,让“行个方便”,就此从句容消失。及时地想起童年时祖父赵锡光对他句忠告:
对老实人威胁决不能置之不理。
他没有碰那笔钱,第二天就离开句容,回到妻子身边。
不过,在句容两年没有白待。高资莉莉陪伴,帮助他熬过出狱后最危险那段年月,同时,他对装修这个行当生财之道也早已谙熟于心。他很快就把家搬到南京,在两位叔叔资助下,在南京成立自己装修公司。
那已经是九十年代初事。
到南京之后,常常来邗桥看。有段时间,因他来得太过频密,就配把房门钥匙给他。往往在个月中,总有那两天,下班回家,看见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在开头几年中,每次来,都会提到妻子和那个班主任往事,直到多年以后,这个班主任因肝癌去世。
班主任病故消息传到南京,妻子连几天茶饭不思。咬咬牙,主动提出来,陪妻子去趟新丰,参加班主任遗体告别。看着玻璃棺中那张毁损脸(由于牙齿被打落六七颗,他整个面部瘪塌塌,呈现出刺目扭曲),第次感到深深自责。实际上,只要把班主任与妻子之间所谓“温存”,理解为拉拉手,摸摸头,乃至搂搂肩膀之类亲昵,他觉得自己并非不能原谅他。就算他们之间真有过什,那又怎样?反正这人已经死。
从窗口忽然吹进来缕清风,夹带着窗外桂花馥郁香气,深深地吸口气,恭恭敬敬地给死者鞠三个躬,就把这事彻底丢开。
如果白天到邗桥来,也会直接到图书馆来找。他和沈祖英很快就混熟。每当他口若悬河,半真半假地与祖英打趣逗乐,祖英总是笑得前仰后合。她称为“话痨”,时常不无遗憾地对说:“那个话痨,这好脑筋,不去做学问,真是太可惜。”相较之下,对祖英看法却让有些吃惊:
“这人不简单。看就是在云上翻过筋斗角色。说来也怪,这人怎看,都有点梅芳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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