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成年人那般困惑地问道,“合适吗?”
“是个随时都会挂掉人。”她摇头感叹,“你这个猪猡肯定不是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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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与录取通知书同时到达来自上海信,落在李忠诚手里。李白大学毫无悬念,吴里职大文秘专业,现在这所学校叫城市学院,听上去像个叫土根棒小伙子改名叫戴维。至于文秘,在李白印象中是女性专利,李忠诚经验则相反——秘书皆为男性,并鞍前马后,最终修炼成z.府部门把手(个别人修炼到监狱里)。秘书是有前途。
信来自李白外公,A研究所白致远先生。多年来,母系亲属早已断绝音讯,只知道他们住上海,还有个姨妈和个舅舅,都在机关单位上班,不知现在升至什职位。根据李忠诚说法,他与白淑珍婚姻从开始就受到上海方面阻挠,那语气仿佛他是位富有魅力落魄秀才。“白家是从江北逃过去。世世代代住在吴里,离上海只有六十公里。”
白致远信中谈到:白淑珍去沿海特区,久无音讯,现在他与夫人想起还有个外孙(流落)在吴里,仿佛是到考大学年纪,也可能念技校职校,安心做劳动人民。总之希望孩子趁暑假去趟上海。信末留地址、邮编,和个021打头电话号码。李白家中正在装电话,付装机费,工人迟迟不上门。父子俩将邮电局咒骂通,由李白执笔回信:外公你好,已经考上城市学院文秘专业。李忠诚推搡他:“现在是农机厂副厂长。”李白说老头没问你情况。李忠诚说:“要不是为这句话,会回信给他?”又恨恨地补句:“他从来就看不起,以为‘做到死’命。”
李白对外公外婆印象淡薄,些陈年旧照早经销毁,李忠诚恨是埋葬型,如今又被勾起。经历两次信函往复(电话机还是没装好),李白上海之行确定无误,临行前他向李忠诚多要百块钱。“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要给他点厉害看看。”李忠诚怆然,又给第二张百元大钞,答复:“他们本来就看不起你,也看不起……你妈。”往事翻涌在李忠诚脸上,好像有人在虚空中抽他耳光。李白并不关心父亲感受,也不想对他判断再下次判断,只想去上海快活快活。
八月干燥炎热,经历下午长途汽车颠簸,邻座陌生少女晕车加剧烈呕吐,打扮可疑美艳女郎和抽丝黑色长袜,位乡下母亲长久地奶孩子,奶得大人小孩全都睡着——车进上海,所有人都精神下。“上海,人真多啊。”李白感叹句,确实,那是下班时间。车到站后他眼认出白致远,那个身高米六老头——李忠诚表达不清任何人相貌,唯能说清是:矮。两人打个照面,开口李白就听到浓重苏北口音,老头把“白”发音为bia,而不是苏沪带闭口音bah。不管怎说,在本地人听来,bia这个发音有点好笑,并且老头自己就姓bia。算,不应该取笑自己外公,更不应该迎合本地人低级趣味,数百年来以取笑苏北口音为乐。
白致远住田林新村,打车路过来,向李白介绍:这是教堂,这是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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