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生女孩就是好。”李白对着产房里三位喜得贵子父亲大声宣告。
“们都是顺产。”
“剖腹产就是好,费那大劲生他干嘛!”
“不要再吵吵。”冯江将李白拉到走廊,低声说,“你这个名义上父亲,在名义上老婆怀孕期间勾搭女医生,这丑闻很多人都知道。塞大大小小十几个红包,替你摆平从主刀医生到值班护士系列人,但真不能给隔壁病床家属塞红包,这说不过去。”
“你才是孩子爹!你他妈有红包强迫症吗?”李白大怒,拂袖而去。
句,挺投缘,可以替他收尸,不过目前他还是宁愿搭讪放射科程尘,为此毫无必要地做个胸透检查。
“你肺很健康,比还健康。”李白总是会回忆起她讲话语调,医生独有对于肉体淡泊感,哪怕在床上,仿佛李白只是头没太多脂肪瘦鲸,至少不是她决意要捕那个大脑袋。但她同时具备着从医者耐心,专业而轻柔地回答李白关于放射学种种疑问,从手机基站到核武大战,并聊到现代影像技术,颗论文答辩心在勃勃跳动。有天她终于被同事告知,这长头发家伙是从产科遛跶过来,老婆是卖鱼。这回,程医生要求李白回答问题:“你结过婚?”
“难道你不记得有个叫李诺胎儿?”
“有印象,是你孩子?”
“也不知道。”
这天他躺在床上,耳光导致耳鸣终于褪去,要知道程医生日日在放射间用右手推拉那扇厚重大门,臂力非同寻常。他当然不会想到,这毛病在他中年以后还会反复发作,那是她留给他永久纪念(而不是钚或铀)。李白爱她右手,但此时此刻,爱这个词已不再适合采纳。见过有人同时下五盘象棋,但没见过能同时下围棋和象棋,在小孩出生之际厘清另场感情纠纷,
他立即挨个耳光。打他不是医生,是他情人。
玩笑与耳光之间界限,总是控制不好,容易越界。假如说,玩笑开启场恋爱冒险话,耳光则试图将他揍进婚姻殿堂。次日程医生发来条短信,哭整夜。李白不敢回复,自此没有下文。“压根没想过结婚。”他对着冯江徒劳辩解。
“你今年二十九岁,未婚。你这个年纪男人,如果不打算结婚,为啥要去招惹别人?”冯江说,“你以为你还是十九岁吗?或者已经四十九岁?纯真爱情你过时,轧姘头你又嫌太早,谁会陪你个穷光蛋玩到中年?”
“真应该留在负二层,去什放射科呢?”
李诺在耳光之后星期出生,剖腹产,冯江又塞个红包,主刀医生答应采用横刀手术。护士告知确为女婴时,李白极为愉悦地在走廊里抽根烟,被罚五十块钱。冯江十分不解,按吴里当地风俗,男婴为贵(尽管男婴也不是李白种)。李白说:“在父子关系中,你是最终赢家。你不大能体会心情。”冯江说:“母女关系样存在赢家输家。”李白不耐烦与他再掰扯下去,性别是人生第堂课,这堂课关乎未来,但是当你活到足够老那天,它就像你初中时学过解析几何,曾经如此重要,最后忘得精光。你见过有人往墓碑上刻性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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