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喜欢胶靴。”
“你真是遇到最有意思姑娘。”李白说,“要给你讲点压箱底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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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那教尊者筏驮摩那抛弃家产与妻儿,苦行十二年,裸身行走于古印度大地上,任由虫蚁噬咬他身体。那是圣人屡出时代,但筏驮摩那尚未获得正觉,世人并不理解他作为,将他视为乞丐、疯子、传染病人。日,筏驮摩那经过地狱,诸饿鬼向他伸出手,又发出尖叫,乃因他法力强
“你们不是已经走吗?”
“下车,送你回酒店。”
“没住酒店,住个小旅馆。”李白说,“踩到北京狗屎。”
“你没踩狗屎,你踩到个柿子。”南举起另个柿子,“看,就是它们。”
“这东西要是长在南方,早就被人用竹竿打个精光,怎还会等它落在地上?”李白感叹道,“他们连地衣都会铲起来吃掉。”
,发条短信过来:鬼才愿意帮你倒洗脚水。
制片人、导演、副导演、执行导演、编剧、策划、摄影指导、美术指导、掌镜、灯光、服化道、生活制片、司机组、剧务、场记、外联、发行人、投资人、代理人、经纪人、主创、后期、宣传、男男二、女女二、配角、特约、群演……对,还有你这位原著老师。电影工业参与人员就像部庞大纷杂家族小说,已经超过李白记忆限度。现在他只能茫然地问这三个姑娘:“你们谁是导演?”他对电影认识仅到导演为止。
“。”倩向他伸手。这是个剪着齐耳短发漂亮姑娘,在李白小说中,这种发型被形容为“像斧子样锋利威猛”。他与她在锅翻滚牛鞭和血旺之上握握手。相较于南和扬,倩显得更有教养,南方口音,讲话慢条斯理,副土匪头子模样。
“你拍过什片子?”李白考她,心想自己是否还有机会抢回合同撕掉。
“毕业拍过部短片——在西藏。”
“这里是使馆区,没人敢举着竹竿乱跑。”
李白站起身向远处望,路灯昏黄,某处酒吧传出音乐,二十米开外,两名士兵正在换岗,枚柿子在黑暗中簌簌落下。他低头望向近处。
“为什你穿着胶靴?”李白问南,“下雨吗,北京需要穿高筒胶靴?”
“因为穷,买不起上等长筒皮靴。”
“你可以穿帆布鞋,今天是晴天。”
“文艺青年圣地,不去西藏就不会讲故事,对吗?”李白大笑起来。
“们是去工作。”倩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海拔四千地方扛铁——扛着铁还得跑起来。大叔,说风凉话死得早。”
“错。”
这天深夜李白喝得半醉,感觉自己全身冒着啤酒泡沫。他走到街边拦车,瞥见她们跳上辆三蹦子离去。北方秋天来得早。喜欢这里干燥和无牵无挂,所有操蛋、讲不清道不明感情纠葛都发生在潮湿南方,或湿热,或湿冷。莫凡又发来条短信:和三个大学刚毕业女电影人在起感觉很好吧?李白反击:别忘老台长也有六只鸟。出租车迟迟不见,他沿着道路走会儿,行人渐少,四周全是树和围墙,脚下忽然滑,四仰八叉摔在人行道上。北京并不干燥,他想。
“你摔。”南追过来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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