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汶是神
肖邦是心
谁美貌,谁就是死灵魂
同样意思,他常私下说起,证明他暮年仍然保留着早岁趣味,或者说,趣味记忆,这记忆,根植于四十年代上海美专与杭州艺专。
能描述七十年前艺专语境?倘若能,便可追寻木心,解答他与在纽约种种争议由来。想说,那是西画在民国时代地方语境,之后被神话,再之后,被遗忘:艺专,尚属小焉者,单句“上午游行过”,眼下青年即已无从感知。
有时,波德莱尔
真不如碗馄饨
谁曾这样地描述五十年代吗?以说不出理由,爱这首诗,而早年木心与上海记忆,会合。那时他偏爱经已确立。何以见得呢?遗稿中另首诗题为《们也曾有过青春》,地点不变(上海),时间早几年(就读美专九四六至九四八年),孙牧心写到绘画之外故事,有姓名,有心情,也有观点:
年轻时候,那光景
们人生模仿艺术
这是实话。以他年龄推算,时在九五年,又两年,出生,哪晓得长大后会在纽约遇到“孙牧心”……
看样子是定局
巴黎盘子洗不成
奋斗、受苦,也怕
又是实话。库尔贝尚且“苦煞”,何况“奋斗”巴黎。战后留法青年想必早经带回消息:要准备洗盘子……现在去不成,怎办呢?
心”回来——三十年后,九七九年,他在冤假错案申诉书上,仍用名“孙牧心”。
“你怎就回来呢?”几次问他。
“国民党不行!塌糊涂。”随即嬉笑,笑他自己,“回上海嘛,是为考公费生去巴黎呀!”九四五年,战后国民z.府恢复公派留学,首批成员四十多人,竟有两个名额分给绘画与雕刻,吴冠中即为其。之后连年内战,木心盼着仍可申请出洋,乃情理中事。进入五十年代,他出洋梦如何呢?今夏在他遗稿中发现首诗,题曰《小镇上艺术家》:
国庆日下午
天气晴正
回到五十年代,黄浦江此岸还住着位青年,章明炎,日后是启蒙老师。九四八年前后,他就读上海行知艺专(以陶行知命名而短期存在艺专),也是浙江籍上海人,也曾师从刘海粟,也任中学美术老师。十四五岁师从他学油画,终生记住他话语。什话语呢?譬如:“伊味道好!”那是他赞美切好画最高形容词。时当“w.g”初年,四顾无人,他就对说起西洋“大师”
不是艺术模仿人生
窗外二次大战刚过
窗内十九世纪至尊
音乐是命
爱情是病
看样子是就这样下去
平日里什乐子也没有
除非在街上吃碗馄饨
九五六年孙牧心首次入狱前,在高桥镇育民中学教美术、教音乐。那时浦东全是农田,幼年随父亲去浦东看海,折回途中,便在高桥镇吃碗阳春面。
有时,人生真不如行波德莱尔
上午游行过
“国庆日”字样,可能是木心用入诗中唯次。辈儿时记忆,直到“w.g”前九六五年,每年十月日大事,就是“上午游行”。
黄浦江对岸
小镇中学教师
二十四岁,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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