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在次演讲中,您说“既矛盾又真实是,木心先生可能是们时代唯位完整衔接古典汉语传统与五四传统文学作者,同时,在五四代以及四十年代作者群中,
他也不太提问,们读过几本书?有什好问?争论更没有。木心出语毒辣精辟,但说话很温和,不激昂、不独断,哪来争论气氛?他爱说笑,稍许歇息时,就点烟,逗们。
《羊城晚报》:《文学回忆录》中有张照片,大家席地而坐,面前是刚吃过饭菜、酒杯,当时上课都是随性而至?聊家常样聊文学?
陈丹青:那幅照片摄于九八八年(记忆有误,书中写成九八七年),是在倡议开课李全武家二楼,但不是上课,就是聚会。正式上课始于九八九年元月,两周次,很认真,不是“随性而至”。可惜没有幅照片留下。但最后课偷偷放录像机录,现在请人转成数码碟片,会在木心故居纪念馆播放。
《羊城晚报》:《文学回忆录》出版时,您写道:“现在,唯愿先生原谅擅自公开听课笔记,做成这本大书。”书出版后,各种声音都有,现在看到这套书,相比出版时,您心情有怎样变化?
陈丹青:笔迹潦草本子陪二十年,旦印成宋体字,某段某句换页码,它显得陌生。《文学回忆录》面世后,陇菲先生辑录逾百万字网络留言,那就是“各种声音”吧,新近上市《温故》特辑,《木心逝世两周年纪念专号》选择部分。很高兴读到。三十年前和木心在寓所厨房昏聊,哪想到会有今天。
《羊城晚报》:李静二〇〇六年有句话,今天说来令人感慨,她说,迄今为止木心在中国还只是出版现象,而非文学现象。中国文坛尚未做好准备接纳这位八十几岁新作家。您认为今天这个现象有没有得到改变?
陈丹青:读者和“文坛”应是两个概念。不知道,也没资格知道“文坛”中人准备状况。零星讯息是有:新疆散文家周涛先生,乐评家杨燕迪先生,人艺林兆华先生,据说都佩服;南京市前文化局长施正东先生买百六十套送人读,上海银联集团以公司名义买四百套分送职员。有位不愿透露姓名著名作家就《文学回忆录》来短信和谈论感想,好几位著名七〇后当代艺术家居然也热读此书,前卫画家尹朝阳特意写读后记。
以上人物不属于“文坛”吧,最大量读者是年轻人。比起二〇〇六年,今天读者自然多些,仍属小众,但很好,已在期待之外。
《羊城晚报》:在海外木心较早地被“重新发现”——部分散文与小说被翻译成英文,成为美国大学文学史课程范本读物,并作为唯中国作家,与福克纳、海明威作品编在同教材中。木心在国外大概是什时候被“重新发现”?
陈丹青:木心先生有位格外器重老朋友童明(刘军)先生,西安人,在加州某大学教文学。他早就翻译木心短篇小说集,题曰《空房》,五年前在美国出版,很快被列为四星译本。此前他就在学校介绍木心文学,引来好几位美国教授参与评议,在“文学无国界”网站,木心拥有批美国读者,那是十多年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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