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车劳顿,走将近半个月,三宝下船第件事不是扶着身穿喜服付二爷上轿,而是抱着树干狂吐不止。付景业被迫过来送亲,没比三宝好到哪去,原本满肚子怨气,但想就此跟付景轩山水永别,又高兴起来,上方家送来马车,恨不能让暮年老马跑出千里良驹气势。
三宝背着包袱跟在轿子旁,小声说话:“少爷,咱们真不找机会逃跑啊?左思右想这都是柳二娘想出来计策!她可真是太*诈!”
付景轩不理,三宝急得跳脚:“少爷,咱们赶紧跑吧,万方家跟柳二娘商量好,咱们岂不是羊入虎口?”这厢还没说完,把折扇就从轿子里伸出来,敲在他脑壳上,三宝委屈地问:“到底跑不跑啊少爷?估摸咱们到方家也好过不,还不如回去欺负大少爷来自在。”
付景轩掀开红盖头,挑开轿帘子笑吟吟道:“跑什跑?专程过来,哪里有跑道理?”
头栩栩如生,寓意“喜上眉梢”“喜事登门”,只是雕刻年头有些久,又没人时常打扫,显得有些陈旧。
哑叔无法出声,进门前先敲敲门使个动静,没人应答,也走进去,把新衣裳送去内室,又找出个白玉盘把欢喜团摆好。
眼瞅着新亲就要到,方家却没有点要办喜事气氛,除门口挂两个红灯笼,再没多余布置,哑叔端着盘子在花厅徘徊两圈,不知该放在哪张桌子上。
这颗颗江米团子做特定口味,藏着别样心思,只是不知道要吃人坐在哪个位置,来是不来。
不过亲妹妹成亲,应该是会过来送送罢?斟酌半晌,拿不定主意,还是进书房。
书案前坐着人,目若天河,皎如玉树,身着白衣交领,披着件黯色宽袍。那人并未束发,只用根深色发带绑着发尾,手里拿着半块白玉,细细摩挲。这块玉佩年头不短,上面刻着松石雀鸟,鸟儿体若画眉,头顶白樱,踩在分辨不出花枝上面,栩栩如生。
听到哑叔进门,抬抬眼,正是方家瘸腿当家,方泽生。
哑叔托着盘子,示意不知放在哪里,又比划两下,意思是:新亲就快到。
方泽生望着玉佩良久,最终将它收到个上锁盒子里,收敛起翻涌心绪,淡淡说道:“随意放吧,他喜欢甜,放在哪里都会翻出来吃掉。”
这厢话音方落,院里就传来周齐喊声,哑叔急忙跑出,得知过晌午江陵付家送亲队伍就到,得让大当家换上衣裳,准备拜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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