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眼角微红,拿出真丝绣鸾手帕擦擦含在眼里未涌出来泪花,感激道:“辛苦陶少爷,那这几日便好好在府上休息罢。”
陶先知也随她欲意流泪,吸吸鼻子,待王夫人走后脸色变,翻个圆溜溜地白眼。那四位仆人被他遣去收拾行装,终得空跟付景轩私下处处,移步院中桂花树下,摆盘棋。
正逢初夏,暖风微袭。
眼荷塘注入新水,清早才兜来几条鲤鱼正在水中游欢畅,陶先知执黑先行,哼哼道:“你说,王秀禾到底能请来什样大人物作评?”
付景轩半晌没有说话,此时子落定,“官家。”
哑叔进门伺候时,方泽生坐在桌案前沉着脸。他耳根红彤彤,宽袖下双手也不住地颤抖,像是忍着股怒气,无从而发。
哑叔少见他这幅模样,急忙佝偻着腰身,比划道:是跟二爷恼吗?
方泽生并未出声,耳朵更红些,片刻,不知想到什,脸上竟也跟着红起来,自言自语道:“无论淹死,还是呛死,都不管事。”
哑叔不解,疑惑地看着方泽生。
方泽生皱皱眉,懊悔道:“方才,该这样说才对。”
“当然知道是官家,那也得看是什官吧?她此时入茶市可谓势单力薄,想必方家外戚没几个人会帮她,四家之外还有赵、林、卫、陈虎视眈眈,老三家更是等着瓜分方家所有生意,为首位挣得头破血流。她这多年精心整治方家内事,此番若不是请个皇亲国戚坐镇,定然在茶市上站不住脚跟。”陶先知捏着棋子,犹豫再三,东摆摆西划划,半晌,终于落定。
付景轩眼观棋局,懒懒地打个哈欠,毁陶先知精心布下圈套,说道:“那怕就是个皇亲国戚。”
陶先知抓耳挠腮,举着棋子不知如何再走,不禁问道:“王秀禾到底有什天大本事,能把官家买卖攥这严实?”
付景轩等他落子等得口渴,端起茶碗润润喉,“自然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走到这步。”
“你等同说句废话。”陶先知气道:“算,反正你也不关心茶市上事,不下不下,去不去喝酒?”
说出话,正如泼出去水,凡事不能再重来次,付景轩也不会再跑来书房撕回休书,容方大当家深思熟虑把话重说次。
距离品茗大会还有半个月时间。
陶先知跟着陶老当家东奔西走,忙完手头上事情,又跑回方家跟付景轩叙旧,顺道住在这里。他属上宾,王秀禾怠慢不得,专门安排四个贴身仆人来内宅伺候,连带蛛网生尘院子都帮着彻彻底底地收拾番。
“自泽生意外之后,性子孤僻许多,他不愿意见外人,也就不好安排仆人为他打点。”王秀禾身藕紫长裙,裙面绣着云锦荷花,手中端着白瓷盖碗,坐在内宅花厅主位上说:“如今陶少爷过来小住,还指望你和景轩多多开导他,让他放开心胸,也好接过手里生意。”
陶少爷今日穿得鲜丽,水蓝长袍,对比付景轩袭青竹长衫多少有些乍眼,捧着茶碗又撂下,站起身正对着王秀禾,恭敬道:“还请王夫人放心,与大当家自小相熟,自然不能看着他就此沉沦下去,无论如何都会使他重拾信心,继承方家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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