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赏赐方家分文不收,进京压货人员也可由三家自行挑选,进入采买
如今方泽生这样叫她,她自然高兴,瞥眼付景轩,尽是得意洋洋。
付景轩心情不错,给面子地拜礼,抬眼看看还跪在院子里翠儿。
柳如烟也跟着瞧瞧,她今日进门之前先去趟外宅,本想去王秀禾院子里挖苦番,却没想那人已经蒙白布自缢死。
柳如烟撇撇茶末,叹口气,眼中倒是没有半点怜悯意思,“她这样人,绝不是羞愧而死。”
付景轩道:“二娘怎看?”
这厢话音未落,柳二娘便提着长裙从院门口走近来。
瞧见翠儿先是摇摇头,又顺着主屋窗户瞧见付景轩,冲他道:“今天便要去叶县接应入库采买司商船,你先让方家世侄套件衣服出来,看看还有没有要交代。”
方泽生已然听见她声音,由哑叔扶着从床上挪到轮椅上,刚要简单绑个头发,付景轩便几步走过来帮他把,而后又套上件浅色长袍,推着方泽生来到花厅。
三宝给柳二娘倒杯茶,此时躲边站着,不愿意伺候她。码归码,虽说这次她跟少爷做成生意,但以前恩恩怨怨可没说笔勾销,待这笔买卖做完还是要各走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碍着谁。
柳二娘对这个小屁奴才也没有好脸,倒是瞧见方泽生出来忙放下茶碗起身笑道:“世侄快来,身体可好多?”
柳如烟说:“估摸是瞧着大势已去,其余三家又全都站在方世侄这边,待咱们备那批茶品入库采买司,没她半点功劳不说,说不定还要被扫地出门。她那人伪善面皮子挂半辈子,怎可能让万千世人敞开戳她脊梁骨说她不是个东西?她死也是为自己死,不值得半点同情。”
三宝从旁听得头雾水,凑到付景轩身边小声问:“昨夜茶不都烧吗?怎又能入库采买司?”
付景轩坐在花厅侧首椅子上,拿起折扇敲敲三宝榆木脑袋,“自然是提前说好。”
三宝眨眨,回想半晌,顿时恍然大悟。
此局还要从品茗大会说起,宋大人来楚早在方付两人意料之中,胡云杉虽然是个意外,但利用王秀禾手中隐士赢得品茶局却是十拿九稳。赢此局,便可以接到天家生意,再故意泄露方泽生隐忍多年终于有要反她动静,让她疑心病起,胡乱猜疑。她想将计就计,这边便顺水推舟。在此之前,付景轩也留后手,先后找陶先知、胡若松、柳二娘分别谈三桩生意,这生意便是购置陶家新芽,租用胡家茶工,再走付家船运,由三家同准备天家茶品,从付家集合,再送往京中。
她这番客套话也不知来自哪年哪月,总之胡乱寒暄番,看着十分热情。
方泽生颔首,做个请手势,“柳夫人请坐。”
柳二娘抿嘴乐,捧着茶碗嘬口。
茶市上有个规矩,女子若是主事管账,便要唤本家姓,不可冠夫家姓,比如谢夫人、程夫人、还有林家舒夫人、曾经代方家王夫人。若是唤夫家姓便是对人家不敬重,经商买卖本就各凭本事,夫家不可挡在身前,埋没人家能力。
柳二娘先前没管过账,自然没人唤她柳夫人,大多叫她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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