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方泽生依旧闭着只眼,想忍着笑却没忍住,只得用力抿着嘴角将头扭到边,掩着鼻梁咳嗽声。
付景轩知道他略有情怯,索性坐在他身边,挑开车帘陪他起看。
马车悠悠而行,走得不紧不慢,拐入乡道便瞧见处果林,火红火红石榴苹果坠满枝头,直叫人口
曲山亭并非座亭子,如聿茗山样,是处地名,位于城外五里,以条九曲十弯盘山道得名。山道尽头确实有座亭子,只不过是后人为应景单独修建,并非古迹。
方泽生腿脚不便不能上山,付景轩便让车夫顺着官道路走走停停,欣赏沿途风景。
沿途风光正盛,草木桥溪,农舍茶田。方泽生短八年见识,瞧见什都觉得新鲜,偶尔挑开车帘子看上眼,敛回目光,便要在脑子里过上两遍,仔细回味。他断腿这些年只出过两次门,第次便是跟付景轩去东市酒楼送陶先知离楚,那时根本没心思赏景,生怕付景轩收回对他心意,真跑去南馆寻欢。
第二次便是这次,付景轩就坐在他对面,哪都没有去。
想到付景轩,方泽生怔怔,随即面无表情地放下车帘,端坐在车轩里。
付景轩当着方泽生面向来口无遮拦,如今表明心意更是肆无忌惮,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欺负他个瘸腿残废躲无可躲,只得妄自脸红。
哑叔多年没有离开过方泽生身边,此时忙着处理家丁杂事,不便跟着,只得不放心地塞给他个粗布荷包,让他好好带着。
付景轩挑开车帘见他忧心忡忡,安抚道:“周叔放心,由看着方泽生,绝对不会有事。”
哑叔比划:并非只担心少爷,二爷也不可玩太疯,万万不可像年幼那般如脱缰似让人担心。
付景轩见他指着马身大笑两声,而后摆出派成熟稳重大家公子模样,“周叔对印象还留在儿时,如今多少年过去?早就翻几翻,大不样。”
付景轩从窗外扭过头,刚想跟方泽生说话,就见他本正经地板着俊脸闭目养神,似是对凡间俗世漠不关心,不禁敲敲手中折扇,惊喜道:“方泽生快看!这是什?这东西怎从未见过?”
方泽生眉梢挑动,蒙在眼睑下眼珠转几转,没有睁眼。
付景轩见他不上当,随手捏着车帘子忽闪两下,跺着脚急促道:“快看啊!到底是什?怎自小都没见过?”
方泽生皱皱眉,微微蜷起手指,沉吟许久,探着头,悄悄地睁开只眼睛。
这只眼睛不睁还好,睁便瞧见付景轩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扯着自己脸皮说:“瞧见吗?原来是位举世无双付姓公子,落入凡间。”
哑叔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个“诶”字,比划道:是老奴眼浅,即便如此,也要注意自身安危。
三宝抱着兜糯米糕爬上马车前室,坐在车夫身边,脆生生道:“周叔您就放心罢,凡事有和这位车大哥,您和周齐好好忙家里事,待们后天回来捉几只秋日蚂蚱给您炸着吃!”
哑叔闻言笑笑,对着三宝那张来到方家胖两圈圆脸,挥手作别。
午后。
清风飒爽,霁色万新,“踏踏”马蹄迎着翠草新泥,路迈上正阳大街,出楚州城门,往郊外曲山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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