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脸色惨白,豆大汗滴自面颊滑落;他跪在地上,脚边是整箱明晃晃金元宝,颤栗不止,“摄政王真只是让臣尽职照顾您,别什都没说。”
“亚父竟这样关心孤身体,真是令孤意外呢。”
漆黑眼中闪过丝寒意,萧繁手腕轻颤,手中铁链脱手而去,宛如离弦之箭,接连撞碎木台上连排装饰名贵瓷器,时间,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老太医战栗着附和点头,“是、是”
“该怎做你心里清楚,”见人半天只是打哆嗦,萧繁冷冷看眼他脚边金元宝,不耐道,“下去吧。”
“徐大人说陛下手上伤口再次裂开,若不注意很容易留下疤痕,”阿青乖巧地替他沏茶,恭敬呈上来,“徐大人正在外面候着,您若有事吩咐——”
“不用,”沈沐摇头拒绝,心想这人也不容易,六十多岁还夹在自己和萧繁之间左右为难,补上句,“赏他黄金百两,叫他好生照顾陛下即可。”
阿青面露疑色,却还是乖巧应声,正要退下去时,沈沐突然道,“等等。”
手指突然停在图纸上处,沈沐提笔在图中处偏僻小镇圈画,问道,“这是哪里。”
“禀王爷,这是药镇,也是您接陛下回宫地方。”
这幅欺软怕硬窝囊模样让沈沐心中厌恶,朝后退步,他凉声警告道,“若你还想活命,待会儿便自行去陛下帐前下跪求情吧。”
不然别说你,就连你府中妻妾儿女,都将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不会儿,营帐外便传来男人哭喊着忏悔声音。
“伊王爷果然听从您吩咐,去陛下帐外下跪道歉,”阿青小跑着进来禀报,语气有些意外道,“只不过陛下竟然没有杀他,反倒给他赐座,还宽慰番。”
指尖在图纸上慢慢滑过,沈沐不在意地嗯声,眼睛不曾离开过面前地图。
徐太医如获大赦,逃也似踉跄着出去。
没有萧繁命令,帐外侍候奴仆不敢随意进来,此时尖锐碎片撒满地,屋内片狼藉。
这些瓷器,都是他不知死活皇叔命人送来。
“打个巴掌给块甜枣,”萧繁自软塌翻身而下,来到宝箱前,俯下身拿块金元宝放在眼前打量,眯眼道,
“沈沐,
“好,”沈沐点头,“明日回皇宫后,你立即派人去药镇各家当铺询问,不论规模多小,都不要放过。”
“要找枚发簪。”-
“沈沐就和你说这些?”
青年懒懒卧在软塌上,手中把玩着条锁链,右手轻触锁链接连处细小铁钩,闻言侧过身,瞥眼跪在地上白发老者,重重咬出几字,
“好好照顾孤?”
草包窝囊却不痴傻,自然知道没他在背后撑腰,萧繁杀他不过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所谓“正当理由”。
只是萧繁态度让人有些意外。
事关国君颜面,沈沐以为小,bao君至少会将人狠狠折磨番,再不济也会让草包求饶上几个时辰,没想到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趁此收买人心。
确,相比于出尔反尔沈沐,萧繁在此时选择化干戈为玉帛,示好抛出橄榄枝已经牢牢抓住拉拢人心最好时刻。
不过草包也翻不出什水花,沈沐并不多想,抬头再次问阿青,“徐太医那边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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