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神志不清又不是两日,看陛下早看人不顺眼,不过是找个借口——”
“说完吗。”
万年寒冰般声线在低声言语里格外清晰,沈沐转过身,森寒视线在身后嘴碎二人身上扫过;他朝四下淡淡望,见所有人都闭嘴噤声才缓缓转回视线,平视前方,薄唇轻启:
“方才所有妄议陛下,自去刑部领杖刑百。”-
萧繁径直回明承宫。
直到所有人、甚至连沈沐都在灵前悼念后,萧繁仍旧原地不动。
直到有司好心出声提醒,萧繁才宛若初醒般缓缓起身,在众目睽睽下于灵柩前弯下腰,面无表情地磕三下头。
面对国君异常平静,掩面而泣众人也不约而同停止啜泣,纷纷侧目而望;青年眼中派平静无澜,黑眸微垂,俯视着灵柩中故去亡人。
良久后,萧繁捡起异姓亲王晕倒时掉落香包,垂眸看看,沉默不语地放在灵柩边上。
莫说眼泪,他甚至连句哀悼话都不曾说出口。
恨不能随人同去。
“皇祖母,儿臣还记得您小时给香包,”青年抽抽嗒嗒地从怀中拿出个香包,在地上用力磕三个头,双手递上,“您怎舍得丢下儿臣走呢——”
他身后众亲王大臣也应景般,齐齐发出凄厉嚎鸣。
最终这个异姓亲王竟情难自控,哭着哭着便径直晕过去,被几名护卫小心翼翼地给抬下去。
紧接着便是后宫绮太后,面容姣好女人扑通声跪在灵柩前,用指尖捻着丝帕,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几乎是哭天抢地架势开始干嚎。
即便他不去看也不去听,那个充斥着无尽悲伤和哭声灵堂依旧让人窒息难忍;那多同纳兰宛毫无干系人,在她灵柩前卖力地磕头、遍遍感恩她给予恩赏、无法自拔地倾诉着悲痛之情。
而他看见,只是个缺双手女人。
他知道自己身上血是冰冷,知道今日所作所为会将他永远钉在“冷血无情”耻辱柱上,更知
死般寂静中,只见披麻戴孝国君站起身,没有分毫留恋停留,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推门离去,留下众不知所措皇族与御前大臣。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鸦雀无声灵堂内终于传来窃窃私语,片刻前还悲痛难挡大多人突然忘却悲痛,三两结伴地交头接耳。
“陛下这样便走?”
“这有什,他连太皇太后手都敢断,还有什不敢做?”
“可听说是太皇太后先动手伤人,陛下才——”
见她面色憔悴沉痛,旁边皇族子弟面露不忍之色,纷纷开始劝,“太后您也要注意自己身子啊,太皇太后在天之灵,见您这般难过,也会伤神。”
尔虞诈皇宫内,竟在此刻出现难得见相亲相爱;若不是时机不对,沈沐几乎要讥笑出声。
说来可笑,纳兰宛性命垂危这段时间,这殿内所有王公贵族探望她时间,或许还赶不上萧繁人多。
而年轻国君此刻跪在最旁边蒲团上,目视前方背脊笔直,宽阔肩膀没有丝毫抖动,自背影看不出丝悲痛。
萧繁跪在距灵柩最近位置,只要略偏头便能瞧见灵柩中人,可他不仅目不斜视,也不急于上前跪拜悼念,置身事外般腰背笔挺地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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