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轩心中忐忑，自知问
唐突且过分，若是伊墨翻脸就此走人，他也无话可说。
这蛇妖救他，许他承诺。他竟问人家，你是善是恶？
好不糊涂！
沈清轩想到他这就可能会消失，心中
时说不清是什
滋味。
这深夜孤山，亮堂小屋、纸张沙沙、墨香流连气氛，杯盏无声交错、字迹浅浅相临交谈，或因他个荒诞提问，从此烟消云散。
闻熟悉气息，沈清轩方才放下书册，提笔道：你来
。
三字旁很快落下字：是。
沈清轩又写：近日杂乱看些书。
伊墨写道：知道。
沈清轩想会写道：那书中所述之事，是真是假。
有时也会不含恶意猜测，是否面容丑陋，所以不肯现形。
每每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就被他自己掐灭，伊墨是蛇，且是妖。就算本身极丑，也可轻易化出个好皮相来。
这晚沐浴过后，沈清轩摆开纸笔，坐在桌前等着。
时日久，他也摸出些伊墨规律来，他每隔半月去次山顶温泉，从温泉下来，途径别院，伊墨都会顺路过来略坐片刻——虽然沈清轩直也不知道，他是否坐着与他交换笔墨。
切都是他猜想。
他把花香同雄黄味搅在起，弄糟糕。
沈清轩日子，就在这更迭花期里缓缓消磨。
许是之前伊墨为他清理蛇毒时做什术法，他身体到比以前好些，不再轻易伤风流涕。
只是依旧虚弱，院中呆时间久，精神疲乏。
自小服侍他仆人养成双尖利眼，只要沈清轩神色稍露倦怠，就推着他回屋，奉上参茶。
竟是不舍。
沈清轩僵在那处，目光看着并无人影前方，毫无动弹。
看似漫长，实则极短时间，但见那墨笔又悬空而起，
伊墨回答：半真半假。
沈清轩愣，连忙写道：果然。
顷刻突然微微笑，沈清轩揶揄着继续写：那书中精怪有善有恶，不知伊公子，是善是恶？
他写完又觉得自己唐突，虽两人逐渐熟悉，却也不过是皮毛，相识至今他甚至未曾与这蛇妖谋面，其余事迹更是由于生疏，从来不曾询问过。
两人相处，虽字迹往来颇为频繁，却也尽是些流于表面交谈。
今夜又是蛇妖去温泉日子，沈清轩在等。
等待闲暇沈清轩取书来读，近日山庄上下都知道，自家少爷性情突变，喜好大改，弃那些古书典籍，专找些邪门书册看。什山村夜谈、怪谈、乱谈等等，尽是些狐仙花鬼，蛇虫虎狼幻化成人故事，更有那些市井流传玄之又玄传说，也并找来，天天捧读。
叫人摸不着头脑。
沈清轩虽对那些书籍里故事不以为然，但觉得市井笔墨粗俗却有趣，也就这路看下来。
伊墨到时，沈清轩正捧着书掩面无声笑。他笑是那书中首打油诗，写粗鄙，又叫人忍俊不住。
隔上段时间，伊墨也会出现回。
照旧是隐着身形，不发言，执笔与他在纸张上对话清谈。
偶尔沈清轩会备上桌酒菜，摆在屋中。每逢此时，他露出邀请意味，伊墨也会如约而至。
虽不曾早早约定，却也从未出过差错。
只是沈清轩从未见过他面，至今都不清楚，这个寡言淡漠蛇妖，长如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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