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轩送他到门口,望着小厮背影,久久回不神。
身旁婢女见他那样,心中颇为凄凉,站会,低声道:“少爷既想念老夫人,何不下山亲自送去?老夫人见少爷,也欢喜些。”
沈清轩回神,听这话脸上也并无表情,微摇摇头,做手势叫她推着自己回房。
那小厮担食盒等物快步下山,日头刚刚偏落就赶到沈府。沈母闻讯前来,见那盒中汤食顿时流下泪,忙取出手帕拭泪,自言自语道:“儿孝顺。”
小厮伶俐,弓着腰说几句吉祥话,又道:“这面是少爷亲手擀,遣小人送来,临行时嘱咐须进家再煮,夫人可要现在进食?”
沈清轩只当自己不曾知晓他离去之事,不去想。只偶尔转侧间,脑中会闪现出来,思量着他那蛇蜕究竟寻着没有,离他回山还有多久。念头刚出现,又强行抑制下去,不肯自寻烦恼。
如此,这月也算过安稳。
第二月,刚过初七,沈清轩翻翻黄历,墨笔勾出痕迹显在眼前,想到母亲生辰将近。思量着不知该送些什做寿礼,又暗自烦恼。
身边小厮见他神情郁郁,猜到他心中所想,也陪他烦闷几日,后出主意,说少爷不如将这山中野货备上些,再亲自下厨,做碗长寿面给老夫人送去,权当贺礼。
沈清轩想想,欣然同意。
第二日,雨水骤停,天空放晴。
院中花朵经过数日风雨洗礼,不免凋残。却有更多苍翠绿叶冒出头来,那些绿叶中间,顶着个小小,尚未长大花骨朵儿,看那光景,用不三五天,又是满树繁花。
沈清轩坐在院子里,闻着空气里泥土芳香遥望远处,数日不见,整座山林被雨水洗刷成种幽幽绿色,泛着宝石般光润。
坐到晌午,日头毒辣起来,照人浑身上下都冒出汗,仿佛要将酝酿多日温度齐爆发出来似,热林中鸟儿都开始蔫头耷脑。
沈清轩眯着眼朝天上那轮金灿灿太阳望去,只消刹那,眼前片白茫茫。
沈母颔首,进厨房,看着厨娘烧沸水,将那根长长面条入锅,待捞出来时放入碗里,浇上恰好温热菌汤,烫热面条经温汤淋,恰好入口。不凉不烫。
食面,沈老夫人唤来那小厮打赏,交代道:“你且回去转告轩儿,娘亲知道他心思。往年他返家回,哭回,他心中本来就苦,
沈老夫人信佛,不沾荤腥,世人皆知。山中各种菌类具是新鲜,更有雨后鲜笋,只稍低头寻寻,满眼皆是。
沈清轩差人采摘大篓,分别捡开储存,又进厨房揉面擀面。
忙活几日,方才擀出根长长不曾断面来。沈老夫人生辰也就到。
将煮开鲜菌汤装好,又将鲜笋切丝淋上浇头,沈清轩装在食盒里打发人送下山,嘱咐长寿面须得入府再煮,浇上菌汤即可。
小厮领命,担食盒及筐山野鲜货,下山去。
连忙闭上眼让眼睛休息,沈清轩不免心中烦闷,只无奈想,这老妖走,太阳且敢出来。
这念头转,又自觉好笑,仰头靠在椅子上,轻叹声。
他坐在那里,直坐到下午。
阳光将他独坐轮椅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伊墨这去,转眼便是月余,其间毫无音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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