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玖在河中泡个时辰,天色大亮,才取过侍卫送来换洗衣物,认真穿戴好,披着湿漉漉发回营中。
从河里起身时,季玖看到站在岸边柳树下那人。这是伊墨第次在阳光下出现,袭黑袍裹身,披散着乌黑长发,阳光自柳树枝条中漏下来,斑斑点点洒在他身上,道不出尊贵,宛若神祗降临人间。却惊不起季玖丝惊艳感,他心情却已经平复,眼神波澜不惊从他面上扫过,仿佛那只是空气,淡定自他面前离开。
季玖知道自己现在拿他没有办法,但他从来就不是遇事退却人,办法定会有。他坚信。只是三月过去,留在京中打听那道人心腹却始终无消息传来,季玖知道必是找不到。却又怀疑,自己手下暗探,莫说是个小小道人,就是宫闱之事也能探听得到,怎这次就失手?或许是着意躲着也未必。
这个念头旦浮出,季玖心里就有计较。立刻撰书信封,绑在鸽腿上,飞出军营。
又是两个月时光,季玖收到回音,道人找到。
远处鸡鸣声划破黑夜,黎明到来时季玖睁开眼,枕畔多人,那人将他抱在怀里,正闭眼睡着。他睡得极沉,连季玖醒来也不得知,季玖对眼前陌生幕发好会愣,待看清那人面目时,顷刻翻身而起,抓衣物胡乱套上,连鞋都不及穿,赤着脚奔出去,像是有猛鬼野兽在穷追不舍,奔跑时带起片尘土。
军营外是有条河,因地势之故,河水并不清冽,泛着股沙土浊黄。河岸里地外有村落,因河水不洁,家家掘井用水,这河水就成军营里洗刷牲口们专用水源。
季玖口气奔到河边,而后点犹豫都没有跳进河里。
随他路奔来侍卫登时呆,看着沉入水底将军,不知道该怎办才好。好不容易醒过神,正准备开口唤人救命,才想起自家将军水性好得很,除非被人摁着脑袋绑手脚,否则哪里会淹死呢?所以,将军必定不会是寻死。那他这是做什?天蒙蒙亮从军帐里冲出来游泳吗?太不可思议。
那侍卫在岸边站片刻,终是忍不住,蹲身冲着泛起涟漪河面唤道:“将军,将军,将军?”
捻着字条,季玖不是不得意,他不过是使诈,着人传谣言道城外村落里有鬼怪害人
季玖口气郁结在胸口,将自己沉进水底,水流四面挤压着,直到胸腔像是要炸裂开般,才猛地跃出水面,甩脸上水迹,看着岸上那团黑影,默好会才道:“心烦,来洗个澡。”
那侍卫又呆呆,才道:“将军,这河虽是活水,军中到底都是拿它洗刷马匹、夜壶……您何必在这洗澡?”也不嫌脏。
季玖笑下,脸色在暗处也看不清,却莫名说句:“这水比干净。”
侍卫不懂,季玖懂,季玖不再说什,重新沉进水里。口气也不知憋多久,脑中都嗡鸣,才恍惚着睁开眼,浊黄河水涌入眼眶,他眼睛瞬间酸涩起来,连带着口中都泛起酸涩味道,难以忍受。
他这人,二十多年心高气傲,连名满江淮花楼第美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却屈居人下,成妖怪禁脔,如何受得。若不是性子贯坚毅,只怕是寻死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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