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
这话不知是谁说,只这句话,曾经梦魇酷寒都轮回成暖春。
“们成亲。”柳延说,手指滑下他后背,攥住自己腰上手,“们成亲。”
伊墨说:“好。”
握紧掌心中手,十指交扣,仿佛要这样直,走到世界尽头去。
他眼睛与灵魂,只契刻进人而已。
老仙指指屋外。
柳延走到门旁,拉开两扇木门,“吱呀”声,木门发出绵长声响,晃晃悠悠,拉开两百年光阴。
日光明澈,金色丝丝缕缕笼罩在屋外黑袍男人身上,仿佛上天赐予道光。光影里伊墨抬脸,迎上那道视线。
目光怔然相撞,如日与夜交接,幻象迭生,两百多年辗转纠结,浮在眼前。
只因为那人不拿他们当做异类,不给他们苛责,只拿他们当做普通人。即使他们两个,都比他强大。他也给出珍重呵护。
去保护,去珍惜,去爱怜。倾尽所能。
沈珏压抑着低泣,仿佛还是那个可以肆意撒野与撒娇孩子。伊墨抚着他后颈,无声安慰。
晴天朗朗,微风里有花香。
屋子里,柳延已经醒。
侧。”
亲人。
伊墨蹲下身,父子面对面望着,许久,伊墨道:“你也是亲人。”
也是不计切对好人。伊墨将他抱在怀里,仿佛他幼时玩累样,抱在怀中,像个尽职父亲。
他们都是妖物,毫无血缘,却因为同个人,所以有相遇相识相亲机会。
红烛喜堂早已备好,老仙留下来。
许明世捂着眼,哽咽声道:“来主婚。”
柳延牵着他手,跪在软垫上:“沈清轩已成白骨,季玖长眠木棺。这世,没有家国天下。”
柳延缓缓道,侧眼对着他笑
然而,彼此眼光又是澄澈,不掺杂质,眼就能望得到底。
柳延站在门旁,良久才步步走过去,走到他身前,伊墨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仿佛拥住自己生命。
没有人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那些世事沉浮,功名利禄,纠结辗转,迷茫懵懂,都无需赘言。
只要这样拥抱在起,呼吸对方身上气息,聆听对方心跳,用眼睛述说喜欢。
仿佛大梦场,天地初生时蒙昧状态,前尘往事钻出硬壳,簌簌抖落尘土,直抵灵魂。
柳延醒。
他醒,却未起身,只躺在床榻上,睁着双墨如点漆眼,怔怔发愣。老仙在旁站着,也不言不语。
许久,他缓缓起身,转过脸来,目光从容恬淡,望着老仙道:“他在哪?”
除此之外,他什都没说。仿佛切已经然于胸,切都无须再说。行至今天,两世家国天下都成缕幽风,消弭无踪。
可以亲手将个婴儿抚养成人,看着他天天长大,识得更多字,明白更多道理。可以享受他孝顺,理所当然接受他侍奉。仿佛切是寻常。
而其实,并不是寻常。
若不是屋中那个人,他们只会陌不相识,甚至将来有天,成仙蛇妖会除去作恶狼妖,也是未必。但他们又何其有幸,遇到这样个人类。
亲手教他们学会亲情,即使毫无血缘,也仿佛血浓于水互相依恋。
那人不在,他们互相依托。那人转世,他们各自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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