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玖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沈珏回朝后真带季乐平,扔进军营里,从兵卒开始训练——沈珏没有故意为难意思,只是看不过眼。无论是第世孱弱沈清轩还是第二世彪炳史册季玖,在沈珏眼里,他爹都是顶天立地大丈夫。甚至连伊墨在沈珏心里,都未必有阿爹伟岸。而那样人,偏偏生这样个儿子,或许世上事,果真物极必反。
于是对季乐平,沈珏就更加尽心竭力。
不到年,倒也真将“弟弟”季乐平身上酸腐气冲淡
其实,硬要拉扯上关系,死皮赖脸攀算,季乐平也算他亲人。
不过这亲戚关系,有点说不清。或者可以说,季乐平该唤沈珏声哥哥。
季乐平,季玖长子。幼年时或许读书太多,看起来有些痴傻,季玖常年不在家,难得回家趟,望见自己儿子成个书呆,满腹儒酸气,虽没说过什,其实还是失望。想他自己是戎马生将军,沙场点兵,日夜听都是刀戈之声,虽有严令,不准儿子习武,却也没想让他成个书呆。而且是书呆里最下品——张嘴,全是腐酸气,毫无自己主见。
季玖生都活清醒透彻,无主见人,是他最不屑交往,偏偏这人是自己儿子。
所以每回见到自己儿子,季玖都感到有丝无奈。
入冬时分,柳延病。
有病人住客栈也不方便,游玩行程也暂时停下,马车在南歌城。沈珏在城里买下座小宅院,家三口人住进去。
柳延病不严重,只是低热。沈珏找好些个郎中,都看不出什问题,只说两服药下去就好,如今已经病七八天,汤汤水水沈珏也熬不少,可柳延低热始终未退。
既然普通汤药不济事,沈珏收拾下包袱,准备出趟远门,去寻些不普通药物来。
已经入冬,他拉开门,寒风就打着旋吹进屋,沈珏眯上眼走出去,反身掩门,身后走来脚步声,正是伊墨。
而季乐平却觉得父亲看自己目光,有种让人毛骨悚然冰凉,让他心生畏惧。其实季玖也没有任何待他不好之处,不过是因为父子长期疏远,加上经年累月在军营,又身居高位,言行举止自然流露出种骇人气势。哪里是小小季乐平能够受得住。
他受不住便畏缩起来,小时候又瘦,瑟缩模样看起来真像个灰溜溜小耗子。
每次季玖看到那只灰溜溜小耗子,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还是心疼。
季乐平长大后,不再像小耗子,高高瘦瘦,眉眼里呆滞却让他看起来像个木讷竹竿。
后来季玖写最后封家书里,还着重提到这个长子,命令夫人将儿子交给沈珏,入军三年,洗涤洗涤那身酸腐。
伊墨见他背着包袱,便知道他要做什去,道:“别去。”
“不去哪行,”沈珏道:“低热持续这些天,再不想法子多伤身。”
伊墨摇摇头,似叹声:“他向来心思重,心病哪里是药物能医得好。”
“就因为季乐平?”沈珏愣下,随即露出三分恼意,恨声道:“当年就不该送他那粒药丸,早让他死也省今日不肖!”
沈珏懊恼之极,言辞也激烈起来,全然失往日风度。这世上,能叫他失风度人不多,唯亲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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